92.第九十一章
心底暗暗替那只饺子心疼了两秒钟, 凌泽燃走过去默默蹲下将它收拾好了, 才看着程逸笑了笑“需要一个打下手的么”
像是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人不是幻觉，程逸抬起沾满面粉的手，用手背蹭了把自己的眼睛, 笑容欣喜, 点了点头“要, 可是队长你会包饺子么”
凌泽燃去洗了手, 拿起一根擀面杖比划了一下, 垫了圆柱形的小面块在下面, 相当熟络地擀了起来。
“别的不敢说，包饺子这技能我还是点了满级, 每年过年都要包，从小就学会了, ”凌泽燃兴致挺高，扭头看着程逸，下意识地问道，“你呢，什么时候会的”
程逸又往案板上撒了些面粉, 声音很轻“小学就会了, 我爸教我的, 那时候我家，还有我妈都会一起包饺子过年, 后来我也每年都包, 习惯了。”
程逸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也听不出太多情绪，可凌泽燃却觉得心疼，他想想从前的程逸，一颗心就好像被搁置在开阔的天地间，四周空空荡荡，只有呼啸着的冷风一遍遍吹，吹的人四肢百骸都是冷的。
那时候的程逸呢只有一个人包饺子给自己吃，是不是也觉得特别冷
凌泽燃忽然就不敢说话了，程逸察觉到他的异样，捏好了一个胖胖的饺子，摆放整齐了之后，两手随意地拍了拍，看着他笑了笑“凌泽燃”
“嗯”被叫了名字的人还有些晃神，盯着程逸黑亮亮的眼睛，失神道“你那时候，很难过么”
程逸愣了愣，深呼吸两下，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就好了，程逸，”凌泽燃两手撑着案板，上半身倾斜过去，亲亲他的额头，“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难过。”
程逸的身子有两下难以察觉的颤抖，他把自己的手认真擦干净，小心翼翼地捧着凌泽燃的脸，几乎是虔诚地亲吻他，只是简单的嘴唇相贴，却传递了无尽的情谊。
两人包饺子的动作也实在是很慢，不过五十个饺子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春晚上十一点半的报时也刚过了，程逸扶着凌泽燃的肩膀，推他去客厅里等着，自己回厨房下饺子了。
凌泽燃哪里肯那么老实地等着，很快又折返回厨房，在门口看了看程逸，又走近了从背后抱住了他，下巴垫在他肩膀上，两手也环着程逸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叫他名字。
每叫一次程逸，怀里的人都会认认真真地答应一声，凌泽燃叫了多少声，程逸就答应了多少声，完全不嫌麻烦也不觉得这家伙吵。
在饺子终于煮好的时候，凌泽燃亲了亲程逸的耳垂，忽然叫了一声“老婆”，程逸的后背都僵了僵，但很快就红着脸诶了一声。
凌泽燃将脸埋在程逸肩窝里，不停地蹭他，像是条撒娇的大狗，又叫了一声“媳妇”，程逸拿勺子打掉他扯自己睡裤裤腰的手，纵容的又诶了一声。
就像是一个拿到了无数糖果的小孩，却还想要屋顶上飘着的那个氢气球，凌泽燃想要的还有很多，程逸整个人，程逸这一生，什么都想要，只要是程逸的。
右手不老实地伸进了程逸的睡衣，又被毫不意外地拿勺子敲掉了，凌泽燃毫不气馁，左手再接再厉失败之后，他轻笑一声，托着程逸的腰，猛地用力，将人抱起来一个旋转，直接放在了旁边的料理台上。
两人面对面，距离很近，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凌泽燃的目光有些深沉，还藏着压抑不住的热切，他的声音如目光一般炙热又深情。
絮絮叨叨的说话方式完全不像是平时的他，可凌泽燃很想说出来，他想告诉程逸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几天我总是在想以前的你到底是怎么过的，那时候又是什么想法，开车回来的时候我也在想这些，其实根本想象不到，毕竟我也是真的没有体验过和你一样的生活。”
“可我推开门看到你的时候，我忽然就想明白了，”深深地看了程逸一眼，凌泽燃将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指根的薄茧摩挲过他的眉骨，停留在右脸的酒窝上，凌泽燃的声音很轻，“过去我没有办法改变，以后的日子却属于我们自己，程逸，打完了今年的ti10，你愿不愿意和我去国外结婚。”
“你不用担心我家里人会怎么想，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他们，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们，我会带你到我爸妈面前，他们也会像爱我一样爱你，程逸，我想跟你一起，一起，有一个家。”
程逸就一直安静听着，润泽的双眼里慢慢映上淡淡的水光，在听到凌泽燃要给他一个家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在内心深处，或许这才是程逸最大的心结，不同于对性向或是自己的厌恶，对于家庭的渴望大概是从他妈提着行李走的那天，就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自那以后，程逸算是一夜长大，面对一个痛恨自己的父亲，他努力的想要维持一个家，内心的渴望有多么深，得到的失望就有多么痛。
程逸他爸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不是他的儿子也不是他自己，而是程逸的妈，那个叫做周伊娜的女人，爱的卑微刻骨，最终还是因为没钱而被人抛弃了，心态扭曲愤世嫉俗，恨自己也恨那个长得越来越像他妈的程逸，他每天所做的一切就只有痛恨和痛骂。
程逸小时候叫做周远安，一直是随母姓的，直到父亲去世的那一年，程逸在家里找到了一本存折，就藏在他爸卧室双人床下面的酒瓶后面，酗酒多年的父亲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动过。
第一笔200块的存款来自1998年11月22日，最后一笔则是母亲离开前的一个月，每个月都会存，金额不定。
一个锈蚀了的回形针夹着一张纸别在存折上，上面写着一行字给我的小安，以后一定要考上好的大学，爸爸爱你。
也是那天之后，像是彻底明白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这个家早就不存在了，醒悟之后的程逸去派出所给自己改名了。
埋藏在心里的回忆，说出来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像这世上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有人经历着这样或那样的不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枷锁，程逸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他只是痛恨自己深埋其中无法抽离，他想要让自己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好，不是为了自己，却是为了别人。
靠在凌泽燃的怀里，程逸将这些断断续续地说出来，因为情绪激动，他的话语逻辑性并不强，凌泽燃认真听着，摸摸他的头，小声回应着，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程逸你会有属于自己的家。
这些话并不是多么漂亮的情话，却更打动人心，程逸搂着凌泽燃，又哭又笑，紧绷了十几年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些。
两人这么一番折腾，就可怜那些煮好的饺子彻底沱了，表皮都有些粘乎了。
程逸不好意思，想要再下一锅，凌泽燃急忙把那一碗端在手里，宝贝似的护着，嘴里还不停说“这是我心肝宝贝包的，全天下最好吃的，谁倒了我跟谁急。”
程逸臊红了脸，捱不过凌泽燃一顿死缠烂打，闭着眼睛让他给自己喂了好几个。
又这么折腾着好容易吃完了饺子，凌泽燃坚决不让自己媳妇洗碗，把人推出了厨房，自己披上那条可笑的小黄鸭围裙，相当不利索地开始收拾厨房。
等到收拾完了，凌泽燃转到客厅，看到捧着个盒子站着的程逸。
“队长，我有东西想送你，”将盒子递出去，程逸很是不好意思，都不敢睁眼看对面的人。
凌泽燃受宠若惊，非常郑重地接过那盒子，直接就打开了，然后便愣住了。
盒子里面是一套键帽，刚好八个，看得出来是纯手工做的，都很精致。
“飞鞋、狂战斧、圣剑、大炮、林肯、玲珑心、bkb、回城，”将键帽上刻的非常逼真的装备挨个念出来，凌泽燃看着程逸笑起来，“火猫的神装宝贝儿，是你自己做的么”
程逸点点头，脸更红了些，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做的不太好，你，你别介意。”
凌泽燃摸了摸那把精致的圣剑，声线低沉“这些你做了多久”
“半年多，本来想早点给你，这个飞鞋不太好磨，”程逸抬起头，一脸期待，眼巴巴地看着凌泽燃。
凌泽燃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程逸的手，认真又郑重的说“这是我收过第二好的礼物，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程逸有些欣慰，又有些纠结，眨眨眼睛，仿佛嫌弃吃飞醋的自己，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那，第，第一好的是，什么”
凌泽燃笑而不语，一手揽着程逸的腰，将人拽进了自己怀里稳稳抱着，在他耳边说“当然是你啊。”
程逸涨红了脸，又心虚又满足，就又听到耳边人戏谑的声音“宝贝儿啊，你都给我的火猫飞鞋了，随时能t，怎么又做了一个回城卷轴”
“是不是要提醒我随时记得回家”凌泽燃抬着程逸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亲，满眼的笑意。
程逸红着脸摇头，刚要解释，凌泽燃没给他这个机会，压低声音拉长了调子，话说的像个无赖“我哪儿都不想去，就想在你这里浪。”
“”品出了这话里潜藏的意思，程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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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人不是幻觉，程逸抬起沾满面粉的手，用手背蹭了把自己的眼睛, 笑容欣喜, 点了点头“要, 可是队长你会包饺子么”
凌泽燃去洗了手, 拿起一根擀面杖比划了一下, 垫了圆柱形的小面块在下面, 相当熟络地擀了起来。
“别的不敢说，包饺子这技能我还是点了满级, 每年过年都要包，从小就学会了, ”凌泽燃兴致挺高，扭头看着程逸，下意识地问道，“你呢，什么时候会的”
程逸又往案板上撒了些面粉, 声音很轻“小学就会了, 我爸教我的, 那时候我家，还有我妈都会一起包饺子过年, 后来我也每年都包, 习惯了。”
程逸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也听不出太多情绪，可凌泽燃却觉得心疼，他想想从前的程逸，一颗心就好像被搁置在开阔的天地间，四周空空荡荡，只有呼啸着的冷风一遍遍吹，吹的人四肢百骸都是冷的。
那时候的程逸呢只有一个人包饺子给自己吃，是不是也觉得特别冷
凌泽燃忽然就不敢说话了，程逸察觉到他的异样，捏好了一个胖胖的饺子，摆放整齐了之后，两手随意地拍了拍，看着他笑了笑“凌泽燃”
“嗯”被叫了名字的人还有些晃神，盯着程逸黑亮亮的眼睛，失神道“你那时候，很难过么”
程逸愣了愣，深呼吸两下，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就好了，程逸，”凌泽燃两手撑着案板，上半身倾斜过去，亲亲他的额头，“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难过。”
程逸的身子有两下难以察觉的颤抖，他把自己的手认真擦干净，小心翼翼地捧着凌泽燃的脸，几乎是虔诚地亲吻他，只是简单的嘴唇相贴，却传递了无尽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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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泽燃哪里肯那么老实地等着，很快又折返回厨房，在门口看了看程逸，又走近了从背后抱住了他，下巴垫在他肩膀上，两手也环着程逸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叫他名字。
每叫一次程逸，怀里的人都会认认真真地答应一声，凌泽燃叫了多少声，程逸就答应了多少声，完全不嫌麻烦也不觉得这家伙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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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不好意思，想要再下一锅，凌泽燃急忙把那一碗端在手里，宝贝似的护着，嘴里还不停说“这是我心肝宝贝包的，全天下最好吃的，谁倒了我跟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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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泽燃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程逸的手，认真又郑重的说“这是我收过第二好的礼物，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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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泽燃笑而不语，一手揽着程逸的腰，将人拽进了自己怀里稳稳抱着，在他耳边说“当然是你啊。”
程逸涨红了脸，又心虚又满足，就又听到耳边人戏谑的声音“宝贝儿啊，你都给我的火猫飞鞋了，随时能t，怎么又做了一个回城卷轴”
“是不是要提醒我随时记得回家”凌泽燃抬着程逸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亲，满眼的笑意。
程逸红着脸摇头，刚要解释，凌泽燃没给他这个机会，压低声音拉长了调子，话说的像个无赖“我哪儿都不想去，就想在你这里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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