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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双生前世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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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生前世番外3

  丁母因为添了头疼、牙疼的毛病,丁父坚决不让她再去照顾大女儿了,“不能为了她拖垮了父母。”

  丁母也发现,丈夫对她和大女儿已经没有耐心了,夫妻情分都不剩什么了,她也觉得好像不能再只顾大女儿了。

  可是这样,丁月就只能在家待着,照顾多病的女儿,就不上班了。

  过了几年后,丁月感觉到纪成锟老出差,而且对她也慢慢冷淡了,对女儿几乎不关心,连生活费也给得少了。女性的直觉让她开始怀疑。

  她想法知道了纪成锟的手机密码,在纪成锟洗澡的时候,打开了手机,发现了一些怪的信息,“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和孩子。”“儿子想你了。”“你那没用的老婆,你还舍不得呀?”而且,还看到了一个男孩的照片,眉眼很像纪成锟。

  丁月感觉脑袋“嗡”地一下,本来就身体不好,再加上老待在家里不锻炼,身体其实是更虚了,她看到这些东西,立刻就头发涨,感觉晕眩,然后身体软到在地。

  等她再醒来,在医院里,有个临时护工在照料她,问纪成锟的事,人家摇头不知道。

  丁月打丈夫电话,打不通,她又气得头发昏,再次晕过去。

  当丁月再清醒后,终于冷静了,她先给她爸妈打了电话,旷日持久的离婚大战开始了。

  丁月心高气傲,当初牺牲了妹妹成全的爱情,现在成了狗屎了,她恨极了丈夫。

  见到爸妈的时候,开始哭诉这些年的委屈,一会儿说纪成锟不是东西,一会儿说都怪生了女儿,一会儿又说,爸爸不让妈妈来帮她,她才成了家庭妇女,没在公司看着丈夫,最后还想起妹妹薄情寡义,这么多年记恨她,所以父母为了妹妹才不敢对自己好……

  总之,所有人都被她怨恨了一圈儿,父母忍着气,替她想办法,但是纪成锟在第一时间消灭了证据,丁月没有纪成锟出轨的证据。

  闹了一年的离婚,闹到丁父丁母还有丁月自己的积蓄都花光了,丁月的女儿也被父母伤透了心,小病不断。

  最后丁父丁母疲惫了,“你也别想望太多了,还要公司一半的股份,还要所有的房产,还要所有的存款,你又没证据。”

  丁月看见女儿天天难过,也松口了,离婚条件可以商量。

  纪成锟最后给她一半的公司股份,和一套小的房子,50万存款,算作是夫妻财产分配,连带女儿一次性的抚养费。

  可是,丁月勉强拖着疲弱的身体,去参加股东大会的时候,才发现,纪成锟早把手上其他的股份都卖了,人也杳无音信了。

  可是公司呢,已经成了空壳,纪成锟欠了一堆外债,有银行贷款,有应付账款。丁月一看报表,公司资不抵债。她又气得晕过去了。

  后来丁月明白了,纪成锟的经营其实早出现问题了,他转移了资产,跑了,带上小三和私生子,把所有的债务留在了公司。这就意味着丁月的股份一钱不值。

  债主们申请了破产清算,公司资产什么都没剩下。

  丁月回头看,自己离婚就得到一个小房子,还有50万,那还是给女儿的,也就是说,纪成锟什么都没给她。想起当年自己当小三,现在别人当小三,丁月突然大笑,“报应啊!报应啊!”笑完了,开始吐血,丁母和丁父惊得目瞪口呆。

  W市消费高,在这里治病太贵,丁父丁母就把大女儿和外孙女接回了老家。

  姐姐有事,总要妹妹来看看吧,丁母是这样想的,可是丁琪的电话要么打不通,打通了她也表示不会回来。

  丁母一次次被挂断电话,后来丁琪索性不接电话了。

  就连丁月也不领情,“你让她回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她好好的,我却被男人甩,还病得快要死了,还有身体不好的女儿,我不要她回来笑话我!你别打电话了。”

  一把年纪了,丁母还要照顾半死不活,每天像神经病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骂的女儿,还要哄着吓坏的外孙女,熬得很快就满头白发。

  大女儿一发疯,已经厌恶透她的丁父就出门,一天都不回来。丁父觉得别人都安享晚年,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在家里照顾瘟神。他也不同情妻子,大女儿惯成这样,多一半是她的功劳。

  但是日子要过,女儿、外孙女的医药费得付,老两口的退休金可不够养活这么多人。丁父后来就找到老朋友,给自己在人家公司的培训部门的找个工作干干,发挥余热,工资不多,但是,起码能躲开家里的烦心事。

  当丁父想小女儿的时候,就打个电话,“你姐姐现在,每天在家发疯,什么都不干,还嫌这嫌那,她以前过着阔太的日子,现在不适应平民生活了。你妈照顾两个病人,累得头发都白了,腰也疼,经常弯下腰就直不起来了。”

  “爸,你又想让我干吗?”丁琪没有任何同情,“我当年在牢里,比这苦。我被人拖欠工资的时候,比这苦。”

  丁父尴尬地说,“不是,不用你做什么。我就是说说。你不回来也好,不用看这些烦心事。真不知道你妈为啥还要叫你回来。”

  “你就当我死了吧,以后有什么事不用跟我说了。”

  “你这是什么话!故意刺你老爹的心呢!”

  丁琪在电话那边,郑重地说,“爸,我最后一次喊你爸,如果我死了,你不要为我难过,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就当……你和妈当初只生了一个。再见,爸爸。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保重身体,好好地生活,也请把这句话转告妈。还有,我如果有下辈子,一定做个狠心人,不会再让别人伤害我了。”

  当时丁父放下电话,还觉得小女儿凉薄,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当年的事。他不知道女儿已经躺在床上,行动不便了。

  丁琪在丁月闹离婚的时候,就查出了癌症晚期,医生说开刀都不行,怕她身体承受不住。建议放化疗。但是,丁琪到病房里了解了一圈,放化疗、伽马刀,都很痛苦,而且没有几个癌症晚期的,能好的。效果好的,经过治疗能拖几年,不好的,几个月。但是,过程都一样,很痛苦。

  丁琪想了想,治疗,最好的效果,很可能就是多痛苦几年,那就算了吧。趁人生还有几个月,轻松一下吧。

  她独自踏上行程,去了几个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很轻松,很痛快,攒的钱快花光的时候,她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么多年的辛苦,一年前,她终于攒了些钱,买了一个老旧的房子,一室一厅,30平米。但是这是自己名下的,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还记得住进来的时候,她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笑着哭。人生中,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在喧闹的城市里,有了一个自己孤独舔舐伤口的小窝。

  为了庆贺乔迁之喜,她还请过朋友来吃饭。大家还说她是单身贵族,过得不要太逍遥吧。那个时候,她觉得人生也不是没有温暖的。

  在最后的时间里,她约了一个生活困难的当年的狱友,李姐姐过来,告诉她,“我没几天了,我自己知道,这些钱,够火葬费,你最后送我走,骨灰就帮我洒了吧。随便洒到哪里。我这个小窝,你要觉得还行,我留给你,遗嘱我也写好了。”

  李姐姐抱着她哭,她倒是不觉得难过,“我下辈子,会过好日子的。你该替我高兴,我没几天了,咱们高兴地聚聚,好吗?”

  三天后,丁琪不行了,李姐姐要送她去医院,她不干,用微弱地声音说,“早就没法治了,我不要死在医院,我要在自己的家里合上眼。”

  李姐带回了骨灰盒,她不忍心把骨灰洒了,总想着万一丁琪家人来呢。她收拾了房子,把丁琪的遗物整理好。正要出门扔垃圾的时候,一个30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过来,“丁琪在吗?”

  “丁琪死了,别找了。”

  “什么!”冯明呆在原地。

  ……

  了解了一切的冯明泣不成声,他只是出了个差,丁琪老不接电话,他还想回来见面就试了。哪知道,天人永隔。失去了,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很心痛。

  “这儿有两封信,都没寄出去,我看有一封,上面写着冯明,是你吗?”

  “在哪儿?”

  冯明看信的时候,李姐就唠叨,“她把私人东西归置好了,让我帮忙扔了,我没来得及扔。你说上午还好好的,怎么下午突然就晕倒了,一下子就没了。送到医院已经没气儿了。第二天,又去火葬场,她留给我的钱还有富余。她说这小房子给我,我真不好意思要。”

  “另一封信呢?”

  “另一封信不知道给谁的,我就看见个举报信,但是也没写抬头,而且,她也没寄出去,应该是不想寄了吧。”

  “你看过了吗?什么内容?”

  李姐气不打一处来,“看了就有气,我劝你别看。你说你是她的未婚夫,我也以前电话里听她提过你的名字,说要见父母……哎,说什么都晚了。”

  “让我看看吧,我们是未婚夫妻。我想知道,哪怕是她永远不准备寄出的信。”

  看过后,冯明没有李姐以为的那样的大惊小怪,他平静地说,“原来是这事啊,我早知道了,她跟我说过,既然这事她曾经的想法,哪怕她放弃了,她原谅了。我不原谅。伤害过她的人,没有付出代价。我这个未婚夫,不原谅。”

  ……

  这天,丁月在家正矫情,这不吃,那不吃,丁母疲于应付。这时,公安局的人来了,“丁月在吗?”

  “怎么了?”丁月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她想不到是什么事。

  “你认识丁琪吗?”

  “那是我妹妹,怎么了?”

  “我们接到了匿名举报信,说你当年伤人,让双胞胎妹妹丁琪,替你定罪的,跟我们走一吧。”

  丁月呆在当场,这么多年了,谁把这事翻出来了!

  吓坏的丁母赶紧阻拦,“我们家两个孩子长得像,外人分不清!犯事儿的是丁琪,我小女儿,在外地呢,已经坐过牢了。没事儿了。这个是我大女儿,没她的事儿。”

  “我们要了解情况,麻烦你们配合下。”

  丁母跟着丁月去了派出所,她们两个人突然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准备,分开问话就露馅儿了。

  丁父接到电话赶回家的时候,就看见妻子抱着外孙女在嚎啕。

  “快,想办法把月月捞出来,咱们家已经有一个女儿坐过牢了,够了吧。”

  “你懂什么?!琪琪坐过牢,不等于月月就不用坐牢了,要是让人家查实了月月干的坏事,她一样要坐牢,而且,找人定罪,也是犯法,恐怕还要多判几年呢!哎呀!”

  丁父抱头蹲在地上,全完了,这个家。两个女儿都坐牢,这成什么人家了!

  不是丁父不作为,而是丁月的事情,漏洞很多,尤其是丁月后来的行为,她跟纪成锟结婚、生活,这就不合理。当初的案卷里,跟纪成锟有染的应该是丁琪呀?

  在经验老道的办案人员那里,丁月的这点道行真不够看。

  丁父打电话给丁琪,电话关机。就在他想去找小女儿商量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来了。两个人在外面约见,纪成锟告诉丁父,“我举报的,作为未婚夫,我觉得琪琪太委屈了。你不要冤枉琪琪,她到死都没有说出去。我想她不是不怨姐姐,应该是为了你们。作伪证,父母也有罪的。”

  丁父无言以对,自己这个父亲,对女儿的维护还不及一个外人。

  “叔叔,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看看吧,我给你带回来了。”

  “什么?”丁父疑惑地看着递过来的包。

  “打开看看。”

  当丁父取出骨灰盒的时候,他看见上面小女儿的照片,直接脑袋短路了,这是什么?只是几次电话没接,怎么就,不会的,孩子那么年轻,不会的……

  “我不要,这是什么,你别欺负我老了……这不是我孩子,我孩子好好的,我现在就打电话……”

  女儿的电话在身边响起,丁父僵硬着身体转过去看冯明,后者的手里正拿着女儿的手机。冯明说,“我给这个手机冲了电。她死了,死前本来让人扔了遗物的,人家没扔,我拿走了……”

  “你胡说,无缘无故……”

  “不是无缘无故,癌症,晚期,这是诊断,遗物当中找到的。”

  冯明无情地要丁父面对现实,他知道了丁家的很多事情后,为了丁琪,有些恨丁家,丁琪到最后,都为了家里人,放弃了为自己出口气,为自己证明清白,但是他要为丁琪要回清白,这个女孩太无辜了。

  而且,丁家的错误,也间接地导致了,他和丁琪的分散,如果不是有前科,她妈也不至于嫌弃丁琪,婚事也不至于不顺利。这一次出差回来,他本来想商量到外地公司工作,和丁琪一起到外地生活,再不受败家子哥哥的拖累。

  但是,他回来了,什么都晚了。

  现在,他到丁琪老家来送骨灰,带着一定的恶意,就是要丁家人,每天看着内疚。

  丁父怎么都不要相信,冯明就搀扶他回家,把骨灰盒摆在显眼的地方。等到晚上,丁母为大女儿跑了一天,四处求人无果,回到家,看到小女儿的骨灰盒,她傻眼了。

  等再看到冯明特意等着给她看的癌症诊断,还有火化证明,丁母跌坐在地上,嘴唇发抖,“这,这不是,真的吧。不会吧。那丫头,身体好的呀。”

  “怪,身体好的,倒先死了,身体不好的,还活着呢。这是怎么回事啊?”冯明冷笑。为了死去的丁琪,也为了失去的爱情,他在丁家父母身上发着怨气。

  丁父去扶起丁母,丁母又开始剧烈的头痛,大女儿要坐牢,小女儿已经……这个家彻底完了。

  这时,外孙女跑出来,丁母看见她,老泪纵横,“外婆好不了了呀!外婆活不成了呀!”小女孩吓到了,哭起来,丁父把孩子抱回去,“你干什么,吓到孩子。”

  冯明看够了他们的痛苦,多少解了点气,他站起来,告诉丁母,“我爱琪琪,但是,我明白得太晚了,因为她无辜背的罪,我妈反对我们结婚。我要为她讨回清白,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喜欢的这个女人,她是善良无辜的。我没爱错人。”

  丁母一听,“原来是你!”她想上来跟冯明拼命,被丁父拦住,“你也想坐牢吗?”

  冯明走了,他的心情也并没好多少,如果自己坚决些,不屈服于母亲的偏心和偏见,是不是早就结婚了,孩子也有了。是不是,有人照顾,丁琪可能不会死。

  ……

  丁月还寄希望于父母,见到爸妈来探视的时候,她急切地低声说,“丁琪呢,她怎么不来,她替我说话呀,她都坐过牢了,干嘛让我再坐一次!”

  丁母低头抹泪,丁父摇头,“你妹妹,死了,癌症。举报你的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人家要替未婚妻出气,我们也没办法。”

  丁月一听,“丁琪死了?怎么会?……那,那我怎么办?对了,你们说举报我的是她未婚夫,你们去求啊,求他撤回举报啊!”

  丁父无奈摇头,“人家恨透了你,你妹妹因为有前科,被他妈歧视,所以两个人一直没结婚。他恨透了咱家,说了要给你妹妹要回清白。”

  “她都死了,要什么清白,她也不知道了呀!他怎么知道的,还不是丁琪告诉的!死了,都要欺负我!”丁月形容憔悴,开始歇斯底里大叫。

  不欢而散,丁父很寒心,丁琪听到妹妹死了,一点都不伤心,只担心自己,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教育是出了什么问题,丁琪怎么这个样子。

  两个孩子,水火不相容,现在,一死一囚。

  别人不定怎么笑话呢,两个女儿轮着坐牢,姐姐还让妹妹定罪。最后丁月明白了自己逃不过了,她良心发现,把所有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了。因为她知道,如果父母也因为做伪证被抓起来,谁来养活自己的女儿豆豆呢?

  可是丁月娇养惯了,在看守所就不习惯,到了监狱更是没法适应,而且,她这几年,丈夫出轨,公司破产,被判刑,这一件件事情,打击了一次又一次,身心巨创,在监狱半个月,就吐血了。

  保外就医,丁月并发症死于医院。

  丁父丁母凄凉地送走了女儿,墓碑前,外孙女又晕倒了,又是送医院……

  把外孙女带回家,丁父丁母愁死了,他们俩这几年也添了毛病,只能尽力照顾这个孩子了。

  两个人老得很快,想想两个都没了的女儿,丁母有时候说,“都没了,我的双生女儿,我还活啥?”

  丁父只能劝她坚强,“还有外孙女呢,不带大她,咱俩不敢死。”

  有时候丁母反复地问,“到底是为什么呀?怎么好好的家就成了这样了?”

  丁母多年来第一次认错,是在小女儿的骨灰盒前。后来给两个女儿扫墓,看着并排的两个墓碑,埋着自己的骨肉,她精神恍惚地,又向两个孩子认过错,“我不该惯坏了月月,又委屈了琪琪。这都是我的报应啊。”

  后来,丁父问她,“你后悔吗?当年委屈琪琪那些事儿。如果没有委屈琪琪,月月就是再闹,未必死了,但是琪琪肯定能过得好。我们起码有个好孩子。”

  “我对不起琪琪,可你也没劝阻我啊,你也有责任啊!”

  “我们都有错。来生弥补吧。”

  “可是,来生,她们还愿意做我们的女儿吗?”

  “下辈子,养一个就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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