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3这件事，你别插手

  抬脚走向门外，适逢另外的几个也打算行动，急急忙忙地冲在了小清前面，她反射性的往后让了让，身后同时传来凉凉的嘲讽：“怎么别人去哪儿，你也去哪儿啊？”</p>

  是那个qh大学法律系的高材生。</p>

  她单手捏着那几张a4纸，正闲适地扇着风，正看着小清，脸上满是骄傲和睥睨：“拿到案件的第一步就是分析，首先确定辩护途径，然后才去取证。不然你成了什么？人民警察？”</p>

  都急着调查有什么意义？</p>

  高材生嗤笑着摇头，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很惋惜地又朝小清叹了声：“这些……你们学校应该是不讲的吧？一般学校，背背书考考试就好了……”</p>

  小清抿了抿唇没搭话，转身走了出去。</p>

  专业性的知识，她的确懂得没那么多，但是她会努力去做……</p>

  另一边。</p>

  黎北晨听着今天的会议汇报，总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她的面试怎么样了？他希望她不要过，这样她才肯在家里安心养胎；可是如果她失败，又肯定会不高兴……</p>

  真的很为难！</p>

  “黎总？”</p>

  “黎总？”</p>

  “……”旁人叫了他几声，黎北晨却没有反应，最后还是陈泽看不过去，忍不住低头清了清嗓子，压低着声音捅了他一下：“黎少，叫你呢！”</p>

  “嗯？”他这才恍然惊醒，朝着还站着的产品经理示意，“说得不错，坐下吧。”</p>

  产品经理愣着，尴尬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的手里还拿着翻ppt的电子笔，面对着那才讲到一半的幻灯片犹豫：他还没讲完啊！真的要坐下吗？</p>

  “黎少。”陈泽低声提醒，朝着门外指了指，“是有人找。”</p>

  他顺着陈泽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秘书正站在门口，干笑着扯了扯唇角：“唐总来了。”</p>

  又是唐尧？</p>

  不欢迎！</p>

  “我很忙，让他走吧。”不耐地丢出一句，他重新转身，把注意力转回会议桌，“继续。”可是刚刚到底说到哪里了？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p>

  ***</p>

  会议很快结束，黎北晨拿着文件回办公室，却发现唐尧还没走。</p>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唐尧正忙碌地在他的办公室里翻找——柜子里、茶几下面、窗台上……</p>

  黎北晨挑了挑眉：“盗取商业机密？这种事情，还劳烦唐少亲自出马？”</p>

  “啧啧啧……”听到来人的动静，唐尧也不停手，兀自翻找着，同时出声挪揄，“怎么今天老婆没带在身边，黎大总裁身边连点吃的东西都没有？”</p>

  黎北晨轻哼一声，丢下了文件后损他：“这里是办公区，不是零食俱乐部，如果你想吃东西的话……”麻烦自己出门去饭店！或者任何非此处的地方。</p>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唐尧已先行拎起放在椅子上的塑料袋，忽略着黎北晨喃喃自语：“果然什么都没有……幸好我自己带了。”</p>

  说话的同时，他从那个塑料袋里掏出苹果、梨子、芒果……一系列的水果和零食，而且水果都是洗干净用保鲜膜包裹着的，看上去新鲜干净，很有档次。</p>

  “这是欢颜给我准备的。”唐尧慢吞吞地开口，带着明显的炫耀色彩：看吧，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你天天给你老婆买吃的，我老婆会主动给我准备吃的……</p>

  不过话锋一转，他又忍不住想提醒：“你知道今天她为什么给我准备东西吃么？”虽然这个暴露了欢颜也不常给他准备的事实，但……他好想吊吊黎北晨的胃口。</p>

  但是某人丝毫没有兴趣。</p>

  “因为你的办公室装修？”黎北晨不甚关心地抛出一句，蹙了蹙眉，“你非要在我这里吃吗？”</p>

  “是啊。”说话的同时撕开一包花生，他吞了一把口齿不清地继续，“想当年你颓废的时候，我办公室的地板可是随便你躺的，收留过你很多次……有点感恩的心啊！”</p>

  反正，他是赖着不走了。</p>

  黎北晨没说话，却在暗暗打量了唐尧——明显有问题！他平时造访他办公室的频率从来没这么勤过！现在他突然这么天天跑，肯定是有问题的……</p>

  他想问个清楚，手机却先响了起来。</p>

  黎北晨只能作罢，止步按下了接听键，可电话里传来的内容，却让他瞬间黑了脸——</p>

  “黎少！”是他早上派出去跟着小清的下属，声音听上去很小，对面的风很大，电话里都是呼啸的杂音，“我们被人袭击了，不知道慕小姐现在怎么样……”</p>

  “什么？”黎北晨的神经瞬间紧绷，连声音也显然沉了下来，“怎么回事？”</p>

  是祁漠？</p>

  还是别人？</p>

  都不可能，他们应该都不会再回a市了。</p>

  那会是谁在现在出手？</p>

  “我们早上想跟慕小姐一起去事务所的，但是过红绿灯的时候被交通警察叫下来检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车就被打懵了……这里好像是江边，我们刚醒过来，有人把我们丢在这里！慕小姐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p>

  “赶紧想办法回来。”黎北晨沉着脸交代，转而想和小清打电话，一直沉默着的唐尧却突然凉凉地出了声——</p>

  “很忙？”</p>

  明明听到了他的焦急和紧张，唐尧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丢出这么一句询问。黎北晨的动作一停，盯了唐尧两秒，瞬间了然：“你干的？”</p>

  知道小清的行踪、能在a市易如反掌地布置势力点、又没有伤下属的命……只可能是唐尧。</p>

  唐尧轻哼，潇洒地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权当默认。</p>

  “什么意思？”黎北晨敛眉。</p>

  “我老婆的意思。”见黎北晨走过来，唐尧却坦然地递上苹果，一语双关，“她让我来看着你，希望这场面试，你不要插手。”</p>

  “究竟是怎么样的面试？”黎北晨脱口而出，不禁疑惑了，心中有些不安，“为什么？”</p>

  一场面试而已，怎么就……这么“特别”的感觉？</p>

  “因为……”唐尧轻笑，故意拉长了声音，“……因为你会心疼。”</p>

  ***</p>

  这场面试很真实，也很现实。</p>

  秦欢颜不希望黎北晨插手，因为她相信小清可以！而且，她也有新手的时候，她有感同身受——不需要帮助和后台！靠自己得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p>

  小清去了原告所在的村庄。</p>

  这里地处远郊，往来的车辆很少，周围都是大片大片的农田，路还是粗石子铺的，车子经过便扬起大片的泥灰。她没进村子，倒先看到了村口的便民药房。</p>

  应该就是杨化强买药的药店。</p>

  被告之一。</p>

  小清索性先拐入了药店，正午的人少，老板正喝着啤酒看电视，小清便借着买创口贴的由头，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她说，她是来这个村子看亲戚的，路走多了磨破了脚，老板便也没怀疑。</p>

  “……创口贴不赚钱，收你五块我才赚五毛。”老板嘟囔着自言自语，“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p>

  “那卖处方药会不会挣多一点？”小清顺势接话，脸上单纯地好奇着，“那些西药什么的，应该要比创口贴中药赚钱多了吧？这里就您一家药房，买的人应该很多呀！”</p>

  “嘿，赚钱的也就这几样。”老板来了聊天的兴趣，趴在柜台上掰着手指给小清细数，“消炎膏、感冒药、止疼药、护肝保肾的……”</p>

  小清面色一喜，正等他讲个究竟，门外却又有人进来。</p>

  “买什么？”老板立马迎接，小清也转过头去——</p>

  是那个高材生！刚刚在休息室走得最晚的那个。</p>

  “是你？”她朝着小清轻嗤一声，然后便转向老板，开门见山，“不买东西，问您几个问题，老板，您认识杨化强吗？我是他的委托律师，想向您请教点问题。”</p>

  “不认识！”提到杨化强，老板的脸色一变，刚刚的热情立马变成了厌恶，“走走走！不买药别在这里！”</p>

  “那好，”高材生不甘示弱，“我买药，有没有补肾药，给我拿点。”</p>

  这下老板的脸色更黑了，连带着对小清也凶狠起来：“没有！都给我滚！少在这里没事找事，想污蔑我，门都没有！滚！哪来的滚回哪里去……”</p>

  说话的同时，他将她们一齐推出了门外。</p>

  “诶！老板……”</p>

  小清来不及说话，便被彻底推出了门，就连刚刚“特意”买的创口贴也被扔出来，掉落在脏兮兮的地上……他知道了她们的身份和来意，便善意全无。</p>

  “唉，这种情况很正常，穷乡僻壤的小生意人，怎么肯轻易作证？”高材生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淡定地拍了拍鞋子上的泥土，“你啊，还是学着点吧！”</p>

  小清气恼：“我本来……”已经让那个老板愿意聊了！她过来一副认识她的样子干什么？</p>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没必要做这种无谓的争辩。</p>

  转身，再去原告家调查。</p>

  ***</p>

  原告名为杨化强，住村里的一幢小洋楼里，算是当地条件中等偏上的人家。</p>

  杨化强肾衰竭躺在床上，对待她们的造访倒是很高兴，他家里人也特别热情，特意切了水果过来，积极配合着这些律师的问题。先到的那四个，差不多已经问完了。</p>

  小清和高材生进去的时候，她们正在给杨化强照相，他肾衰竭晚期，身上起了很多的红色疹子，那都是肾衰竭晚期的典型症状，也算是证据之一。</p>

  “就是这个药！”杨化强虚弱但又气愤，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某种补肾药，“医院说是因为这个，但是药店和制药厂都不给个说法！我现在是晚期了没办法，可我也不能白死啊？我要告他们！”</p>

  他的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别人写完了调查笔录后，他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签字。</p>

  小清来得晚，被挤在了后面，只能远远的听着。</p>

  “水果别客气！都吃点啊！”杨化强的妻子过来，手里又端着一些粗劣的苹果，尴尬又拘谨地笑，“我们家老杨命苦！各位律师同志，麻烦大家为我们老杨做主，不能让恶势力猖狂。”</p>

  众人应了，谢过了她之后，她又退了出去。</p>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杨化强身上，听着他的叙述。</p>

  小清站得远，身边正好是透明的窗户，她无意中地撇头，正好看到杨化强的妻子——她在包粽子。她们又几个妇女，坐在外面的院子里包粽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p>

  她觉得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只能这样呆呆地看了许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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