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3 有始有终

  “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她重重带上，房间内再度恢复一片沉寂。</p>

  南宫墨坐在床上，视线还停留在房门的方向，脸色微微有些冷：他说的什么，她都听不见么？</p>

  内心忿然地坐了良久，南宫墨才下床开始穿衣服。只是，当眼角的余光扫到被面上的那滩痕迹时，他的动作不由停了停。俊眉也因此紧锁：是他太心急了么？</p>

  她好像……生气了……</p>

  二十分钟。</p>

  舒沐晚狂奔入临时办公室时，视频会议刚刚开始。视频的对面，是美国那边的设计主管。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中年女人——Lans，她负责管理公司旗下所有的设计师。</p>

  当然，也算是舒沐晚的上级。</p>

  舒沐晚连忙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但还是逃不过Lans的眼尖，于是，会议的开场就变成了一通咆哮——</p>

  “迟到整整二十六秒！舒沐晚。时差让你的时间观念都没了吗？”</p>

  “还有看你穿的什么？地域把你的品位也带低了吗？”连皱巴巴的衣服也受嫌弃。</p>

  “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形象？”</p>

  “从迟到就能看出你的工作态度！”</p>

  领导就是这样：你给她浪费一分钟，她就会牺牲十分钟来骂你。</p>

  舒沐晚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地任骂，她突然觉得：她现在的心情和状态，正适合被狗血淋头骂一场……</p>

  “好了，言归正传，谈一谈田甜的事情。”Lans在十分钟的界线准时收声，清了清嗓子开始正题，“如果取消这场秀，光广告赞助我们就得赔一大笔！我让你们去A市，是去开拓国内市场的，不是去赔钱的。”</p>

  她的嗓音不自主地高了几度，在场所有的管理人员全部垂头不语。</p>

  只有舒沐晚不明真相：“为什么要取消这场秀？田甜又是怎么了？”</p>

  “嘘！”旁边的人紧张地拉了拉她的衣服，压低了声音解释，“田甜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呢！都没设计师了，你说这个秀该怎么……”</p>

  “舒沐晚，你到底在A市干什么的？”同事的解释瞬间被扩音器里的咆哮淹没。Lans再度暴跳如雷地把矛头转过来，“连我在美国都知道了，你什么都不知道？”</p>

  “你这个工作态度……”又是一通咆哮，直把舒沐晚骂得灰头土脸。</p>

  她的心情被骂得经历了个抛物线——抑郁、释然、再抑郁……从私事的郁闷里，完全转为公事的郁闷。</p>

  看似紧张激烈的会议，其实和田甜本人的关系不大！在座的都和她没有私交，自然不关心；在公司那边她也不过是个新锐设计师，不稀奇……</p>

  “这场秀必须继续，而且如期举行！”对面的Lans第N次拍下桌子。一锤定音，“至于设计师的话，我会叫Jack到国内帮你们！让Jack接替田甜目前所有的工作。”</p>

  她说话的同时，便有一个清俊的黄发年轻人走入镜头中，朝着众人微笑着点头。</p>

  看起来干练、沉稳……</p>

  直到——</p>

  他趁着Lans不注意，朝着镜头贱贱一笑，然后冲舒沐晚的方向，比划了个“Y”（耶）的手势。</p>

  “娘娘腔，变态……”舒沐晚凶狠地朝他龇牙。不自主的嘟哝了一句。</p>

  “舒沐晚，你又在说什么？换了个地方你连会议纪律都要重新培训了吗？”</p>

  “……”</p>

  什么叫有始有终？</p>

  “以咆哮开始，再以咆哮结束”——就是有始有终……</p>

  “什么时候动身？”会议解散后，舒沐晚直接拨通了Jack的电话。</p>

  对面的人还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用看也能猜到他捂着唇，兰花指翘上天的模样：“哎哟舒沐晚。你被骂得好惨哟！老巫婆的战斗力你吃不消吧？哈哈哈……”</p>

  “Jack。”她淡淡地叫住他，冷冷地提醒，“我录了音，你信不信刚刚那句‘老巫婆’，十分钟内会传到某人的邮箱里？”</p>

  “唉，别呀！真变态，还录音呢！”Jack嘟嘟哝哝地抱怨了几句，然后没好气地把手机递给站在身边的小鬼，“小变态。跟你家老变态说话！”</p>

  “黄毛叔叔你真没教养……”venki一本正经地评价，拿了手机跟舒沐晚说话时，又恢复了小孩子的兴奋。“妈咪，黄毛叔叔一会儿就去机场了！我能跟他一起来吗？”</p>

  怕舒沐晚不同意，小家伙在对面再三保证：“妈咪。我肯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我就想来看看你，可以吗？”</p>

  “可以。”舒沐晚微笑：venki，妈咪也想你！</p>

  她在电话里叮嘱了几句，于是，venki这个说风就是雨的小家伙，当即欢呼着要去收拾行李，说了句“妈咪再见”，手机又被重新丢回了Jack手里。</p>

  “跑慢点，小怪兽！”Jack在对面夸张地大喊，然后才将注意力转回听筒，清了清嗓子继续，“对了。你……见到孩子的爸爸了么？你们有没有怎样？”</p>

  作为舒沐晚的“闺蜜”，Jack知道得不算少。</p>

  “恩。”舒沐晚点头，苦涩一笑，清清淡淡地回答，“也就那样……”</p>

  她这么一说，Jack心里也当即有了数。</p>

  他在对面停顿了两秒。终于恢复自己的男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忙完这次工作以后，你还会回美国吗？”</p>

  “当然。”舒沐晚脱口而出，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不回来我住哪里？”</p>

  “呵……”Jack顿时就释然地笑出来，笑嘻嘻地打趣着，又变成一贯尖细的嗓音，“放心吧！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p>

  “什么？”舒沐晚有些不明所以。</p>

  “对了，别忘了到时候来接机！”Jack没有回答，他交代了两句便急匆匆收线，“你家的小怪兽跑远了……我还要去追他。”……</p>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舒沐晚都在忙碌——</p>

  她去了医院探望田甜：田甜孤零零地躺在特护病房里，浑身都插满了管子，一动不动……按照医生的说法，短期内田甜是醒不过来的，就算醒过来，要马上投入工作也是不可能的！</p>

  另外，她听医务人员说起田甜的“男朋友”，在A市小有名气的男模特，就是那个迈克，当时也在同一辆车上。只是迈克没那么幸运，他的伤是致命的，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这个时候，尸体早就被转到太平间了。</p>

  听到这里，舒沐晚不禁骇然！却又有些纳闷，这场车祸她不清楚，但是车祸之前的事情她很清楚：迈克闯入过她的房间，她还打了他一顿……后来，他们为什么又开车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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