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十四章 赵高？小川？

  皇宫大内，一间宫殿里面，两人相对而坐，一男一女，默默无语。</p>

  男的不是别人，正是易小川，女的则是大秦丽妃娘娘-玉漱，房间里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别人，所有的内侍宫女都被遣散了下去，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独立的空间。</p>

  玉漱清冷的话语声传来，让易小川的身子一僵，脚步不自觉的停在了原地，脸色也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看着玉漱，见到她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正死死盯着自己，易小川下意识的就想脱口而出一句，“我是你的小川啊。”</p>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的一个问题，你现在到底是赵高还是我的小川？”</p>

  对面的易小川眼角余光瞥见了玉漱身体的异样，心里一惊，立刻站了起来，向着玉漱走去，语气急促的问出了他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句话，“玉漱，你怎么了？”</p>

  玉漱渐渐回过神来，眼神中又聚拢了些微光亮，恍惚中抬起头正好看见易小川低头不语的动作，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微微摇头，突然间只感觉自己身体止不住的寒冷，微微打了个哆嗦，瑟瑟发抖起来。</p>

  许久，两人还是对坐无语，易小川抬头看了玉漱一眼，看见了她眼神中的恍惚，与隐藏在背后的深深地惶恐与无助，心里一痛，张嘴欲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愕然了三秒，易小川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将话给咽了回去，头，低的更低了。</p>

  这一刻玉漱看向对面易小川的眼神都有些恍惚，似乎一下子已经分不清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赵高还是易小川了。</p>

  可事实是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她不相信，不接受难道就能改变这一切了？不，不可能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现在的易小川已经不是那个她心目中的易小川了，而是赵高。</p>

  她一直在回避着那些问题，她不想去仔细思考那些问题，因为想多了也就复杂了，也就不那么纯粹了，她不愿意。</p>

  玉漱的心底其实有着自己的答案，但是她不敢接受，不想去接受，她不愿意离开易小川，她还是爱着这个男人的，即使他变了，变得有些陌生，有些可怕，可她还是爱他的。</p>

  玉漱有些害怕，会什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不应该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吗？怎么会这样？怎会如此？</p>

  然而当真的见面的这一刻，玉漱犹豫了，尽管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她，赶紧上前抱住易小川，互诉衷肠一番，可事实上却是她的脚仿佛被钉了钉子一般，牢牢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p>

  她本应该在见到易小川的那一刻立即飞扑过去，像乳燕投林那般扑进易小川的怀抱，然后喜极而泣，对着自己心爱的人倾诉心事，诉诸烦恼，这是他们的真挚感情，也是二人相爱的证明。</p>

  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想要什么，易小川的解释？回忆？还是煽情？玉漱迷茫了。</p>

  只是，玉漱也选择了沉默，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质问？诘难？还是安慰？亦或者痛哭流涕一番，互诉衷肠？</p>

  可是，玉漱却没办法把他当成真正的赵高，因为她知道，厌恶的面容下隐藏着的，是她熟悉无比，在梦里魂牵梦绕的小川，她太熟悉小川了。</p>

  玉漱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很陌生，相貌完全就是一副大太监赵高的模样，阴鹫的眼神，高耸的鼻梁，脸上挂着几抹虚伪而又丑陋的笑容，令人生厌，这幅尊容他见过不少次了，不过每次给他的印象都不是好的，因为他是赵高，那个小人，小月就死在了他的手中。</p>

  来之前，易小川以为自己见到玉漱会有很多话想说，很多很多的话语想要倾诉，可是当他真的见到了玉漱，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默然无语。</p>

  他不能输，绝对不能，所以他不能走，他要按照自己的计划来，一步一步完成，直到最后的胜利，为了胜利，所以他来了。</p>

  易小川做不到，他也不想这么做，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他没得选择了，他必须要赢，要堂堂正正的赢，他必须完成自己的目的，帮助胡亥上位，保证历史的正常发展，不偏离轨道。</p>

  只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放不下了，他付出这么大代价，千辛万苦的成为了真正的赵高，好不容易连横抗纵，分化打压，费尽心力帮助胡亥上位，都走到这一步了，现在让他放弃一切，离开这里？</p>

  离开皇宫，恢复自己的本来面貌，做回易小川，不再伪装成赵高这个死太监，做真真正正的自己，然后以易小川的身份想办法见到玉漱，跟她说明一切，带她走，这些念头都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他真的想要如此。</p>

  易小川知道玉漱已经识破了自己的伪装，当时得知这一点的时候，他的心里面产生了羞愤欲绝的念头，难堪，羞恼，愤怒，自卑，惭愧等等，种种情绪不一而足，甚至他还曾一度产生过立马逃离这里的想法。</p>

  这不仅是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难明，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在这样的境遇下重逢，心里面怕是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办，所以下意识的就选择了逃避，这也是二人回来这么久了却一次都没有碰面过的原因。</p>

  两人自秦皇东巡归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平日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两人竟没有产生丝毫交集，一面都没有见到。</p>

  这是今日一大早易小川主动找过来的，打着替秦皇赏赐玉漱的名义，带着一大堆礼品来到了玉漱所在的宫殿，又将身边的心腹下人给呵退，严禁他人进入，易小川打算找玉漱好好谈谈。</p>

  只是话到嘴边被他生生给咽了回去，真的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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