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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 124 章

  她些微沉吟, 便开口问道:“夫人,莺歌来伺候您?”她以为大夫人是在等她自己上前。

  谁知大夫人听罢,竟是转过身身去, 对着莺歌挥了挥手,不咸不淡道:“今儿算了,你也累了,便下去休息罢, 这儿有杜鹃伺候着便好了。”

  莺歌听罢, 心中异样更甚, 可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逐恨恨的瞪了杜鹃一眼,那个地方以前一直便是她的。

  可大夫人都如此说了,她也不好在此纠缠下去, 当下便盈盈福了一礼:“那夫人安歇, 莺歌告退。”

  “恩,去罢!”大夫人应道, 莺歌这才垂首退了下去。

  莺歌一出里间儿, 大夫人便转过身来,目光锐利似凌如实质的刀锋, 紧紧的盯着莺歌的身影。

  莺歌一出里间, 不由大呼一口气,她怎么觉得,今日大夫人和往日变得有些不同了呢?

  转过身,摇摇头, 许是她想太多了,当下还是赶紧把自己所听到的消息传出去的好,这般想着, 她便转头仔细的瞧了瞧两边儿,见没了人儿,这才赶紧的往东边儿跑去了。那里,正是主院儿所在。

  莺歌刚走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西边儿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隐隐有火光照耀。

  待一行人近了之后再看,竟然是去而复返的沈壁。

  沈壁一脸的焦急,守门的小丫鬟从未见过沈壁如此模样,心里惊骇,还未来得及请安,便见沈壁推门进了大夫人的屋子。

  小丫鬟看的呆愣在当场,反应过来忙哎呦哎呦的跟上去,嘴里还一边儿的叫道:“三小姐,您等等,夫人都睡下了。”

  沈壁哪里管她说了什么,径自走到里间儿,掀开帘子,绕过八开的白折绣山河落日图屏风便到了大夫人身前儿,大夫人正在红木制雕花百隆镂空梳妆台前,杜鹃给她拆妆。

  一见大夫人,沈壁脸上焦急之色更甚,嘴里忙叫道:“娘!”尾音拖得长长的,大夫人听了吓了一大跳。

  立马就站了起来,忙上前一把抓住沈壁的手,嘴里焦急的问道:“怎么了明娘?怎么了?”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眼睛一瞪,厉声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沈壁心里对大夫人如此态度有点儿抱

  歉,虽然她觉得欺骗大夫人不好,可为了以后,她也不得不咬牙狠下心继续演着戏。

  她摇摇头,眸中集聚盈盈水光,似是珍珠莹润,散发盈盈光辉,更显柔弱:“母亲,怎么办?皇后娘娘赐给明娘的那支九云碧茹连纹钗子不见了!”

  “你说什么?”大夫人听罢,脑子一炸,急急开口问道:“你有没有仔细的找过?是不是忘了放哪儿了?”

  那钗子可是皇后娘娘自封赏圣旨下来后又特意派人送赏下来的东西,还特意的交代了这个钗子,说是叫沈壁在庆封宴会上戴着,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这个就连同为县主的沈音都不曾有过的,当时钗子赏赐下来,可叫沈音嫉妒红了眼睛。

  可那钗子好是好,可却是御赐之物啊!御赐之物,哪个不是好好儿地供着放着,就怕是一不小心给摔得坏了或是掉了,那若是被皇上知晓了,那可便是连诛九族的罪名啊!

  “没有!”沈壁摇摇头:“明娘当时来母亲这里的时候,便拿了出来,特意的放在了梳妆台上的,想着明日就是庆封宴会了,找了出来也免得在去找,可没想到,这一回去,就不见了。”

  “这....这可怎么办啊!”大夫人听罢,心下更急,连连拍着手,在原地转着圈儿:“你有没有到处找过明娘?”

  沈壁使劲儿的点点头:“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啊!”

  大夫人听罢,不由一下坐在了酸枝木制的雕花木椅上,突然又问道:“那你可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给偷拿了去?”

  沈壁似是才反应过来,便作思索状,一会儿又摇摇头,大夫人见状,眸中不由露出失望之色,却不料沈壁突然又抬起头来,表情惊讶兴奋。

  “我想起来了母亲!”她看着大夫人,眸中光亮闪闪:“进了我房间的人就只有莺歌姐姐一人!”

  “莺歌?”大夫人问道。

  “恩。”沈壁点点头:“当时明娘来母亲这里后,便只留了卫妈妈在院子里,后来卫妈妈说莺歌姐姐进了我房里的,可是......”说罢,又露出失望之色:“我相信不会是莺歌姐姐的,莺歌姐姐人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拿明娘的东西呢?”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恩,一定不会是莺歌姐姐。”

  大夫人却是没有听进沈壁这番话,她不由想起沈壁先前所说的话,又想起刚刚莺歌回来时的异样,便开口问道:“莺歌说刚刚送了你回去,此事当真?”

  “啊?”沈壁似是颇为惊讶,接而又道:“回去时倒是遇上了莺歌姐姐,见着她回来的晚了便聊了几句,莺歌姐姐说是遇上一个同乡的妹妹了,所以耽搁了时间,后来便走了。”

  “如此说来,你们并未同路?”

  沈壁点点头。

  大夫人嘴角不由闪现一丝冷笑,她想着莺歌所说是送了沈壁回去,因此耽搁了时间,可此刻,沈壁和莺歌的话却是前言不搭后语!这个莺歌,是在隐瞒着什么?她定是有问题!大夫人想着,心里越发觉得是莺歌在瞒着她什么。

  她看向沈壁,掩下嘴角的一丝冷笑,对沈壁温言道:“明娘莫担心,既是只有莺歌进了你的屋子,那我们便去寻了她来问清楚,免得让她也受了冤枉又错过了机会。”

  沈壁听罢,本还想在说什么,大夫人又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明娘要记着,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谁是可以全都能相信的。”

  这些沈壁自然是懂得的,可为了配合大夫人,也只得点点头。

  大夫人见状,满意的笑了笑,转过身,便指了一个小丫鬟,厉声道:“你,赶快去莺歌的房里叫她过来,就说我有事要问她!”

  小丫鬟听罢,不敢耽搁,忙垂头应了声是,便快步跑了出去,沈壁和大夫人便坐在房里等着。

  不一会儿,便见得那小丫鬟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身后却无莺歌的踪影。

  大夫人不禁皱眉,厉声问道:“怎的就你一人?莺歌呢?”

  那小丫鬟气都没换过来,便听得大夫人如此问道,忙福了一礼便道:“奴婢去.....去了,去了莺歌姐姐.....那,却没有看见....看见莺歌姐姐。”

  “没有看见莺歌?”大夫人眉头越发紧皱:“她不在房里?”

  那个小丫鬟听罢。头点的如小鸡啄米。

  莺歌不在房里,都这个时候了,莺歌不在房里,那她在哪里去了?

  大夫人心中不由疑惑更甚,沈壁心中闪过无声笑意,面上却道:“母亲,既然没有看见莺歌姐姐那便罢了。”眼角却是瞅向一边儿,

  打了个眼色。

  那边儿的霖雨见状,点点头,会意。

  “不行!”大夫人听罢却是不允了,莺歌如今的行踪越发的捉摸不定,她心里疑惑深,说什么都要查清楚了去,再说了:“那御赐之物被盗,可是闹着玩儿的?此事决不能拖泥带水,今日必须给查清了!”

  “这......可是..”沈壁听罢,眼里笑意满盈,面色却略显迟疑。

  “夫人,小姐!”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大夫人不禁转过头看去,却见的是略眼熟的小丫鬟,不禁皱眉,开口问道:“你有何事?”

  沈壁满眸笑意,看向开口说话的丫鬟,正是霖雨,她一抬手,掩住嘴角的笑意:“母亲,这是明娘院子里的丫鬟。”

  大夫人脸色微霁,点点头不在做声,沈壁看着霖雨,眸里光亮明灭,开口轻声问道:“霖雨,你有何事?”

  霖雨垂首屏息,听罢沈壁所言,心中暗自绯腹沈壁会装,面上却恭敬似又带着一丝小心:“刚刚奴婢从东院儿回来的时候,在路上见着了莺歌姐姐的,看他的样子比较焦急,像是有什么事似得。”

  “哦?”大夫人听罢,倒是转过头来了:“你说莺歌往东边儿去了?”

  “回夫人,正是。”霖雨坚定的点点头。

  沈壁在一旁,恰时开口,状似不解:“这大半夜的,莺歌姐姐在东院儿去干嘛?”

  大夫人不禁沉思,这东边儿可是主院,主院她早已搬了出来,平日也与之那边儿的人没多大的交集,更何况,刘氏的院子也在那边儿。

  可莺歌这大半夜的,哪里不去,偏偏去了东院儿,这说明了什么?大夫人不禁怒从心起,她一拍桌案,桌面儿被震的一颤,上面的茶杯茶盏也被震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众人被吓了一跳,看向大夫人,却见大夫人已经站起了身,满脸的阴沉,厉声开口道:“好!既然请她请不来!那咱们便去会她!”说罢,她看向霖雨,道:“你在前面带路,她当时是往那边儿去的?我倒要看看,这大半夜的,我们抚宁院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她不辞辛苦的去东院儿办了!”

  其实霖雨这话儿,说的也是颇为简单,且疑点重重,比如,明明她是沈壁院儿里的,又怎么会偏偏从东

  院儿回来?还就这般巧的碰上了莺歌?不论从哪里想,都能想到霖雨话语中的误角,可此刻大夫人脑子里已经充满了被莺歌背叛的愤怒,自是想不到那么多去的,而其他人,主子都不说话,她们便更是闭口不言了。

  霖雨忙应了声是,转头的瞬间和沈壁交换个眼色,便连忙跑着在前面带路。

  大夫人见状便跟在身后,沈壁也跟着去了,其他的人见主子都走了,便也连忙跟着跑到后面。

  …

  且不说大夫人这里如何,只说莺歌一路小心翼翼的往东院儿走,待她走到花园儿一个假山前面儿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左右仔细的瞧了瞧,确定没有人后,这才往那假山后面儿走去。

  转过假山,假山后面有不少的荆棘,她拢着衣袖去扒荆棘,却还是被荆棘刺得有点儿疼,她咬咬牙,扒开了荆棘,便见的有个七八尺的狗洞,她矮了矮身子,一溜儿的就钻了进去。

  一进去后,里面却是有个大洞,足足能容纳三四人,她站在里面,只感觉心砰砰的跳,虽然在这里来的次数不少,可不知为什么,她今天总感觉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又站了一会儿,外面儿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有节奏的敲打声。

  来了,她心下一喜,忙又在假山石壁上跟着那节奏附和的敲了几敲,不一会儿,她便感觉有人扒开荆棘,钻了进来。

  她一喜,连忙就迎了上去,来人站了起来,拿出火折子,扇出微微光亮,仔细的检查了洞口,这才抬头看向莺歌,脸上的神色颇为不耐烦:“都这么晚了,你传信干嘛?可是有什么消息了不成?”

  莺歌看向来人,此人竟是刘氏身边的大丫鬟,绿箩。看着绿箩,莺歌低垂的面上闪过一丝愤恨,抬头却是温婉笑道:“绿箩姐姐,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把你给叫了出来。”

  绿箩听罢,脸色稍微好点儿,却还是有点儿臭脸色,她一摆手,厌声厌气的:“行了行了,快说罢,叫我来有什么事?”

  莺歌点点头,应了声是,想了想,便凑近了绿箩的耳边,轻轻的耳语。

  不一会儿,莺歌离开绿箩身旁,只见绿箩神色颇为惊异,她停了一会儿,便皱眉看向莺歌,语气不太相

  信:“你确定?”

  莺歌点点头,神色坚定:“是奴婢亲耳听见的。”

  绿箩听罢,不禁沉默,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好,此事我知道了,现在回去便禀报给二夫人,你且先回去,别让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听罢绿箩的话,莺歌点点头:“那便有劳绿箩姐姐,莺歌这就回去了。”说罢便又攥着洞出去了。

  她刚刚出来站定,绿箩便也出来了。

  两人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走了出去。

  却不料,两人刚刚走出假山,后面隐隐有脚步声渐进,两人不禁吓了一大跳,正准备跑,却不料一个小丫鬟突然拦在两人身前。

  那小丫鬟看着她们,冷冷一笑,就好似是来自地狱的差使,明明是笑,却能让你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两人一时不禁呆住。

  然而就是这一呆,那小丫鬟突然开口大声叫道:“夫人!小姐!莺歌姐姐在这里!”

  两人反应过来,正想要阻拦这个小丫鬟,却不知为何那小丫鬟看着个子小,身手却是不凡,不过轻轻一转,竟然就出现在了她们身后。

  她们反过身去,一大群人便已经来到了她们身前。

  为首赫然便是一脸阴沉的大夫人和一脸风轻云淡的沈壁,她们觉着,沈壁看着她们,面上似还闪现丝丝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沈壁看着莺歌,轻轻的叫了声莺歌姐姐,又转过脸看向一旁的绿箩,故作惊讶道:“绿箩姐姐,你怎的也在这里?”她看看莺歌在看看绿箩,:“难道,绿箩姐姐是和莺歌姐姐在这里玩儿吗?”

  大夫人看着莺歌,见得她果然在此,不仅在此,并且还是和刘氏的丫鬟在一起,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愤怒,继而便是冷笑。真是可笑,可笑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视为自己骨干的丫鬟竟然不过是别人布置在她身边的一颗棋子。

  “夫人.....”莺歌面色苍白,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没反应过来,她明明就看了的,没有人跟过来啊!怎么会这样?

  “绿箩见过大夫人,见过三小姐。”绿箩垂头,眼光如刀的瞪了眼呆呆的莺歌,抬起头,尴尬笑道:“回三小姐的话,奴婢刚刚回来,不巧碰见了莺歌,便随性的聊了几句,不敢当三小姐的玩

  闹。”

  “哦。”沈壁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恩,是的。”绿箩满脸带笑,看着沈壁和大夫人;“不过,三小姐和大夫人这时候来此,可是出了什么事不成?”她看了眼沈壁身后的一群丫鬟婆子,还有一些护院小厮。心有戚戚,该不会是来抓她们的?这般想着,心里不禁便多了一丝害怕。

  沈壁眼眸微转,瞧了瞧两人,知晓她所要达到的目的,定是已经达到了,便笑吟吟的开口:“也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赐给我的一些东西不见了,所以出来找找。”

  绿箩一听,不禁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找东西啊?还好还好,这般想着,面上神色便也放轻松了,她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三小姐不妨告诉奴婢,奴婢也好帮着你找找。”

  “真的?”沈壁听罢,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嘴上却是道:“那好,既如此,便麻烦绿箩姐姐帮忙搜搜莺歌姐姐的身罢。”

  “啊?”绿箩听罢,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要找东西吗?怎的又扯到莺歌的身上去了?难道?想着,绿箩不禁睁大了眼睛,转过头看向一旁呆住的莺歌。

  莺歌听罢沈壁的话,也是一愣,接而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便益发强烈,她捂住胸口,那里压抑的她快喘不过气来,她转眼看向沈壁,却见的沈壁的目光正看着她,面上带笑,眸子里却是氤氲着冰寒,犹如万年冰窑,只一眼,便可冻结人的所有。

  她不自禁的全身颤抖,她终于知道,先前她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是什么了,原来,是这个!

  沈壁看着绿箩,轻轻笑问:“怎的了,绿箩姐姐?难道你不敢搜吗?”

  又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没办法,今日进了我房里的人便只有莺歌姐姐一人,虽然我也相信莺歌姐姐是清白的。可是,以防万一,这可是御赐之物!若是被发现叫人偷了去,可是连诛九族的大罪啊!”说罢,她语气稍缓,看向莺歌:“所以,莺歌姐姐,便只有委屈一下你了。”

  莺歌听罢,竟是不敢与沈壁对视,也不接话,只垂着头不说话,绿箩见逼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在莺歌身上摸索,却总是拖拖延延的。

  大夫人见状,不由冷

  笑:“我看你这婢子倒是挺精神的,可没成想做起事来,如此拖沓,既如此,你便到一边儿呆着去罢!”说着看向霖雨:“你去给我搜!”

  霖雨应了声是,迈步上前,便在莺歌的身上细细地摸索了起来。

  众人都紧张的看着,莺歌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她虽是进了沈壁的屋里的,可她完全没有在屋里有拿什么东西啊,只不过在那里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可她心里的不安不仅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更加浓烈。

  霖雨是会武功的,哪怕莺歌有暗自较劲儿,可哪里又坳得过霖雨,一个暗劲儿,莺歌便被霖雨给制服了,莺歌瞪大了眼看着霖雨,咬着牙,她没想到,这个小丫鬟竟然如此大力,一个劲儿便把她给打没了。

  霖雨对她冷冷一笑,手突然伸进莺歌的衣袖里袋摸索,再次拿出来时,手里便多了一支成色质地乃至造型都是绝佳的钗子。

  “哦!啊!”沈壁身后的青珠见状,睁大了眼:“这不就是小姐的钗子吗?原来真的是被莺歌姐姐拿去了啊?”

  其他人见状,都不由睁大了眼附和议论纷纷:“这莺歌可真是不安好心啊!她一时见钱眼开拿走这钗子,可不就是成心的想害我们整个丞相府吗?”

  “是啊!是啊!御赐之物被盗,是要连诛九族啊!我看啊!就是这莺歌没安好心!”

  众人议论纷纷,莺歌睁大眼,完全不敢置信,这东西竟然真的在她的身上被找到了!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拿啊!她脑子里突然想起,先前沈壁搀起她的时候......

  她看向沈壁,沈壁也正看着她,面上神色淡淡,眸中却是满盈笑意。

  她张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干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沈壁设计好了的!哈哈!哈哈!她不禁在心里笑的疯癫。

  大夫人此刻脸色已经完全黑沉下来,此刻,不管莺歌是不是刘氏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莺歌这个人,是决计不能留了的,她阴沉的开口:“莺歌,我平日待你可是不薄?没想到,你便是如此回报与我的!”

  她不禁冷哼一声:“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拉下去,杖毙!”

  话音刚落,马上便有护院

  上前,拖着莺歌便往外走。

  莺歌眼眸瞪大如铜铃,她看向大夫人,眸中光彩逐渐迷离,散发一丝疯狂,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叫喊:“夫人!不要啊!奴婢是被冤枉的!求夫人开恩啊!夫人!”

  叫到最后,她又开口嘶吼:“三小姐!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陷害奴婢!奴婢与您无冤无仇!为什么?”甚至还不分青白的叫了刘氏的名字,如此一来,莺歌到底是什么人,便更是清楚不过了。

  大夫人听莺歌竟然如此胡言乱语,气的脸色铁青,狠狠地叫了几声:“给我把她的嘴巴堵上!给我狠狠地打!胡言乱语!胡言乱语!简直是疯子!”说着,大夫人也不由流出了一丝泪水。

  不管怎么说,莺歌都在大夫人身边这么多年了,她纵是有千万般错,都不能撇开了和大夫人这么多年来的主仆情分,大夫人此刻,也算是情至意尽。

  莺歌心里是滔天的惧意,她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年华,怎能就命送冷硬仗棍之下?她一边儿的叫着,被堵住了嘴,便发出咿咿呀呀的吼叫,她的目光四处的打量,她想起绿箩,想起刘氏,她想他们来救她。

  这般想着,她的眼中不由爆出一丝光亮,发疯般的挣扎,目光四下打量,却是未在人群中见到一丝绿箩的影子,原来,绿箩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绿箩扔下她跑了,莺歌的心里求生欲望陡然落空,她像是突然被什么抽干了力气,一下子便跌坐在地,护院见她终于消停了下来,生怕惹了主子的不快,赶忙的便把她给拉走了。

  沈壁看着莺歌的举动,眸子微微转动,扫过全场,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她看着莺歌的方向,嘴角噙了一抹冷笑,都这个时候了,难不成还在奢望刘氏能来救了她不成?

  她略微转头,身后的霖雨见状忙上前一步,沈壁笑笑,低声附在霖雨侧边耳语几句,抬起头来。

  霖雨不禁看了一眼沈壁,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却是没有多问,点点头便悄然退了下去。

  沈壁见着她走后,这才抬起头来,行至大夫人身旁,掺住大夫人,开口安慰道:“母亲,您莫要伤心了,就如您所说一般,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到这儿,她倒

  是不知怎么安慰大夫人了。

  在大夫人的心中,对着莺歌多少都是有点儿主仆情义的,可是对于沈壁,呵呵!她有吗?

  没有!

  对于沈壁来说,这不过是莺歌该的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一切皆因莺歌自作自受,一心二用,才有得如此结果。

  佛说,有缘有因有果,一切有缘生,逐生有因,有因下,必得果。

  而这个结果,不过是莺歌自己种了因,才会得了这样的果,一切有因有果,亦无所谓何。

  大夫人回头看了眼沈壁,摇摇头:“夜深了,回去罢,过几日便是你的庆封宴会,可可要好好的歇歇。”说罢,哀叹一声,便回身行去。

  沈壁轻轻的应了声是,垂下头,掩下眸中光彩盈亮,迈着步子便搀着大夫人一起回去了。

  ……

  夜色深重,不见一丝光亮,黑压压的天空显得尤为压抑。

  拂林园

  “啪!”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自屋内传来,气氛尤为骇人。

  绿箩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那被刘氏摔碎的茶杯就在她身前,她被骇得一身冷汗,却是不敢径自动作分毫。

  刘氏面色阴沉,凶戾之色毕现,说不出的骇人,她眼中氤氲黑云,似有雷霆滚滚翻腾,看向跪在地上的绿箩,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说的一切可是真的?”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更显阴沉,一丝狠辣添置其中:“此刻莺歌在哪里?”

  绿箩头越发低垂,声音若蚊吟:“回夫人,莺歌.....莺歌她....莺歌她被大夫人拖下去仗毙了!”说到这里,她不由想起先前大夫人的当机立断和狠辣,莺歌的吼叫犹在耳边,她浑身不由颤抖。

  心中暗自祈求,莺歌啊!你可千万别怪姐姐没能救你的命了,姐姐也是逼不得已啊!

  刘氏听罢,心中怒气更甚,脸色越发阴沉,她细细的思索了一阵,莺歌是她安排在大夫人身边的眼线,这么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可怎的沈壁突然发难,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罢?

  折损这一颗棋子,刘氏心里痛痛也就罢了,关键是,那莺歌陡然听说的什么事,倒是更令他疑惑不解,抬头,向绿箩摆摆手:“你先下去!”

  绿箩听罢,如获大赦,忙不迭的爬起来,快步退

  出了里间儿。

  绿箩一出去,刘氏脸色立变,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妈妈沉声道:“刘妈妈,你认为,这丫头的话有几分真假?”

  刘妈妈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斟勺开口道:“夫人,老奴认为,绿箩那丫头说四小姐在宫里发生的事和马车被劫的事是三小姐自演自的,奴婢倒是比较相信的,毕竟,还有莺歌那丫头亲耳听见的,可是.....”

  稍许停顿,她摇着头:“可若说皇后娘娘密会三小姐且下密旨,指定三小姐为太子妃,老奴却是不信的,皇后娘娘是何等精明之人?夫人您为皇后娘娘办了这么多年的事,大小姐如此出彩都未能在皇后娘娘面前立即就出了头,她三小姐不过此次一展风华,便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得到了皇后娘娘的特许,钦点太子妃,未免也太过不切实际了罢?”

  听刘妈妈如此娓娓道来,刘氏的心里也不禁微微清明,刚刚被气的糊涂了,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来,她点点头:“话是如此说,可是...”她不禁想到上次皇后对她所说的话,又不由忧心:“上次皇后所说,我看也不像是作假。”

  刘妈妈听罢,不由嗤笑一声,她道:“夫人,您也不想想,皇后为太子选妃,最大不过什么?”接而又道:“不过便是寻找一个能够对太子有助之人,可若此刻,你看看,她沈壁哪一点儿能必得过大小姐,且还不说还有您这个忠勇国公府的靠山在此。她皇后娘娘便是在选不过,也得在手里掂量掂量,谁才是于她最为重要的那一个?”

  刘氏觉得甚有道理,逐点点头,又突然道:“那沈壁又所说,四丫头的婚事作罢?这又是为何?”

  这个问题,也是刘妈妈较为纠结的,按说这一件事却是和他们应当是没有干系了啊?为何又会有如此一说?

  刘氏不解,她想着,隐隐的,心里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

  霖雨一路跟随几个护院上前,见着那几个护院对着莺歌用了刑,行至一半的时候,想这时候差不多了,便飞身而出,凌空几个点动,几个护院便应声而倒。

  她迈步上前,看了看莺歌,此刻已经晕死了过去,她嘴角不由露出一丝不屑来,她真不知道小姐要她把这个人救下作甚?

  想着,不由摇摇头,弯下腰便抱起了莺歌,看了看方向,足尖轻点,人便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

  没几日便是庆封宴会,一大早的,整个丞相府便忙碌了起来。

  从辰时起,便不停的有人来到丞相府参加宴会。由此,便可见经此一事,丞相府在整个京都的声望定又会达到一个顶端的程度。

  参加庆封宴会的主要都是各府的夫人小姐,是以,场地便摆选在了风光最为华贵的西苑花园厅,春日来临,各种各样的鲜花琪琪绽放,花园里花团锦簇,一朵朵,娇艳欲滴。

  可花园里的花儿在怎么的漂亮美丽,却也是抵挡不了今日这宴会上朵朵如花似玉的美人花儿,百花争艳,莫过如此。

  沈壁身为主人公,自是要早早的起了,收拾妥当,先是去了大夫人处请安,到了大夫人处,大夫人已然梳妆完毕,正高襟危坐,下面儿便是一溜儿的姨娘小姐。

  沈壁转了转眼,倒是没有看见沈鼎勋,再一看,刘氏没来,想着应是在前厅接管这来客,沈音倒是来了,她不禁些微惊奇,却也未表现出什么。径自上前,给大夫人行了礼请安。

  大夫人看了看沈壁今日的装扮,满意的点点头,又说了会儿话,这才起身,带着众人前往老夫人处。

  至静安堂时,还未进屋,便听得从里面儿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沈壁不禁垂首轻笑,猜想着定是沈书颖早已到了老夫人处了。

  众人进了屋子,果然便见得老夫人身边坐着的沈书颖,不知和老夫人说了些什么,只逗得老夫人脸上都笑的成了一朵灿烂的花。

  见得众人来此,老夫人这才收了笑意,众人一一给老夫人见了礼,老夫人点点头,便吩咐一旁的丫鬟一一赐座。

  “三丫头。”刚刚坐下,便听得老夫人叫沈壁。

  沈壁逐抬起头,看向老夫人:“祖母,孙女儿在。”

  老夫人看了眼沈壁,她今日穿了一身正装,粉红的水云轻袖,逶迤戈地的薄云纹金莲纹裙,玉带束腰,更显婀娜多姿,前襟齐胸襦裙,露出一截光嫩玉白之肤,外罩一件青云纱衣,飘渺至极。

  满头浓密青丝盘了一个单云青髻,斜钗一支金玉钗,似是单巧,却更

  显轻灵。面上微末胭脂,眸若含春水,却又透出一股清纯透洁之色,玲珑小巧的鼻子上似是微微含光,樱唇之上抹了一层淡淡的红露,如上好的芙蓉玉糕,微微蠕动间,欲语还休。可再看,却是伶仃傲骨伫立,清淡之色越显,老夫人不禁点点头,脸上满意之色更甚。

  此番打扮,不仅不失端庄,反更显女儿家的冰清傲骨,又不失柔色连绵。此乃当真大家风范,老夫人笑呵呵的,对着沈壁招招手:“今日便是你的庆封宴会,此番甚好。”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她挥挥手:“好了,今日你们便不用陪老婆子我了,赶快出去罢,我和你们母亲说说话。”

  沈壁听罢,眸中光亮微闪,只低头应了声是,便依言退了出去。

  老夫人这般说了,其他人也自是忙跟着都出了来,独留大夫人和老夫人在里面儿。

  沈壁出了静安堂,回身看了一下,眨眨眼,不在说话,转身便准备走,却不料沈书颖突然一把抓住了她。

  “三妹妹。”沈书颖抓着沈壁的手,眸里笑意晶晶闪闪:“走那般快干什么?等等姐姐罢!”说着转过眼,眼光似有似无的瞅着一边儿的沈音,笑道:“听说昨日三妹妹的院儿里出了贼?”

  她说罢,话音一转:“今日可是三妹妹你的主场,说什么也不能放你跑了,不然,可不知道有些人会不会安了什么心思,到时候找你的麻烦,那可是不得了,大姐姐,你说,妹妹我说的是不是呀?”

  听罢这话,沈音陡然转过身来,厉眼看向沈书颖,眸中闪过一丝狠戾,面上却是笑的和善:“瞧二妹妹这话说的,别人知道的还好,若是被那不知道的人听了去,岂不是让人白白误会了咱们丞相府进了贼不成?”莺歌的事她自是知晓的,可却也不待见别人拿着这件事说三道四的。

  沈壁也觉得沈书颖这个话说的有点儿过了,眉头微皱,手轻轻地捏了捏沈书颖的手,嘴里道:“多谢二姐姐关心,昨日不过虚惊一场罢了,今日可莫要提起了,没得白白闹了笑话。”暗里提醒沈书颖莫说那些有的没的。

  沈书颖自是知晓沈壁的意思,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只挽了沈壁的手,冷哼一声便要向前走。

  沈壁眼角余光却是扫过身后一个身影,微一沉吟,便转过身看向沈秀蓉,沈秀蓉今日穿的颇为素淡,一袭月牙白的薄衫长裙,披了禁带,盘了一个低髻,斜插一支玉步摇,她的面色也不知是病了还是怎的,稍显苍白,见沈壁转过身来,她不禁一愣,微抬首,正对上沈壁的目光,她些许呆滞,接而反应过来,笑着像沈壁点点头。

  沈壁面上也啜着浅浅笑意:“五妹妹身子可好些了?”沈秀蓉自上次之后,便是一病不起,沈壁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过她了,没曾想今日她倒是来了。

  沈秀蓉还是那般,浅浅回以一笑,衬着她那苍白面色,倒是独添几分楚楚可怜:“多谢三姐姐关心,妹妹身子好多了,还没来得及恭喜姐姐,倒是妹妹的过错了。”说罢,似是歉意的垂头。

  沈壁见状,不由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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