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虢国
“好，日后铺子里的事，还请福叔多多费心。”
孟舒玉带着虫娘回了国公府，交代清楚宁氏的饮食和起居习惯后，就将她送了过去。
“母亲，你看看我带了哪个可心儿的人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两道门没进，银铃般的笑声就传入了宁氏的耳中。
“怎么了，难得看你笑的这样开心，是不是在街上捡到宝了？”
“哪能呢，这可是比捡到宝还要让人高兴。母亲看看这是谁？”
宁氏定睛一看，眼前这个穿着简洁，长相秀气机灵的女孩，正是前些日子在琪玉轩照顾她的虫娘。
“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这些日子不见，像是有长高了一点。”宁氏欣喜的伸手拉过虫娘，认真打量着。
虫娘看到主人家这样看重自己，微微低下头，脸蛋儿像个熟透了的桃子。“夫人觉得虫娘长高了，那就是虫娘真长高了。夫人说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张玲珑巧嘴将宁氏哄得服服帖帖，眼底愈发显露出喜爱之情，用手指轻轻在虫娘额头上一点，“你呀！就知道拿嘴哄我开心！”
见宁氏和虫娘相处的愉快融洽，孟舒玉心底的一块儿石头终于平稳着陆了。
宁氏没有端着贵夫人的架子，比较平易近人。
“这要是不知道的人来咱们屋里看见，说不定还以为虫娘才是母亲贴心宝的亲生女儿。”
孟舒玉假意拈酸吃醋，鼓起腮帮子负气道。
珠圆玉润的脸蛋子气鼓鼓
的，像个瓷娃娃似的讨人喜欢，忍不住让人想捏一捏，揉一揉。
“你们瞧瞧这个没出息的，平日里也不见你多缠着我，今日倒学起争风吃醋了！”宁氏捏着孟舒玉的脸蛋，笑责道。
一时间，满屋子都扬起了欢声笑语，主仆四人其乐融融，融洽万分。
晚上，孟舒玉独自在闺房中挑灯夜读。
桌上的香炉中袅袅升起一缕烟香，若有若无的驱赶着意图靠近橘红色烛火的蚊虫。
杜若拎着一桶热水，从院外回到房中。
“姑娘都看了一个时辰的书了，该歇歇眼睛了。”
此时，她才恍然从书卷中收回思绪，揉了揉有些困顿的眼睛。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人活一世，哪能不读书不写字呢？”
一边说着，孟舒玉一边仰起头，阖上双眼。
杜若从水中拧出一块热腾腾的手巾，叠好盖在孟舒玉的眼皮上。
“奴婢不会读书识字，是个粗丫头。但是奴婢知道该怎么伺候好姑娘。”杜若手上也不闲着，将孟舒玉看过的书卷都合起来，放回原位。
“对了姑娘，下午时门房派人来，说长公主殿下十分思念姑娘，要宣姑娘进宫陪陪她。”
这么一提醒，孟舒玉才猛然想起长公主已经解除禁足了，她确实该进宫了。
手巾的温度慢慢凉了下来，隔着一层眼皮，眼珠子灵活的转了两圈。
“既然外祖母想我了，那赶明天一早就进宫吧。”
说着，孟舒玉抬手
，将已经完全凉透的手巾取下，丢回水盆中。
脱了外衣和鞋子，一咕噜跑回了软和的床榻上，酣然入睡。
千秋殿内。
一个雍容大气的，穿着一袭金丝织彩衣的女人，正端跪在寝殿侧面的观音像下颂祷。
“长公主，江陵县主进宫来给您请安了。”站在千秋殿外侍奉的宫女，看到孟府熟悉的马车，心下就知道是谁来了，于是转身入宫给长公主禀告。
一听到孟舒玉来了，多日以来积攒在她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光。
“快，快叫她进来。”
“祖母！”孟舒玉步履轻盈踏入殿内，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只觉得身心都舒畅了几分。
“我的乖囡囡，几日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国公府的那群人苛待你了？”
长公主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仔细打量着浑身上下，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一向心气比天还高的长公主，此时在自己的孙女面前与寻常人家的祖母别无二致。
孟舒玉敛了敛衣袖，蜷进长公主的怀中，娇憨道：“哪能啊，分明是孙女又长高了，所以才看着瘦了许多！”
“是是是，你这个小机灵鬼又长大了。长大了好啊……长大了就不会再被那些人欺负了……”
先前孟舒玉在前朝的那些事她都有所耳闻，宫女传话的时候总是一惊一乍的，总能将她吓个半死。
最为厉帝的长姐，长公主最清楚自己这个弟弟是个什么脾气。
当年夺嫡的时
候，皇子们斗得你死我活，唯独她这个从来不声不响的弟弟，手段最是狠毒，敢对自己的手足至亲下狠手。
一众兄弟姐妹，最后厉帝只留下了长公主一人。
并不是因为血浓于水，而是长公主是前朝最后一个皇后，留下她的性命就能时时刻刻警醒着朝臣和世人，不要试图挑衅君王。
厉帝身为皇子时，就是个敏感多疑的人，做了皇帝后疑心更重。
此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孟舒玉的做法无异于虎口拔牙。
一旦真正触及到真龙的逆鳞，一定会被撕的粉身碎骨。
“祖母这些日子被困在宫中，那些宫人们有没有欺负祖母？”
感觉到长公主神游天外，孟舒玉话锋一转，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虽然宫中拜高踩低的小人多，但是在本宫这里，他们并不敢放肆。”长公主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忽飘向窗外，显得忧心忡忡。
看到这个表情，孟舒玉心领神会。
“杜若，你们都先下去，在门外候着不得入内。”
“是。”
“看祖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长公主拉起她的手，在白皙的掌心内写下了一个字。
“虢？祖母说的是虢美人？”
看着长公主沉重的点了一下头，她的心中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虢美人不是有个女儿么，平日里也不争不抢的，看着是个面慈心善的人，况且只是个美人，怎么能将手伸到祖母这里？”孟舒玉疑惑
不解道。
大绥王朝的周边，有不少的附属小国。虢美人就是虢国进献来，促进两国邦交的礼物。
虽然她出身不高，但是肚子却争气。刚入宫不久，就诞下了一位公主。
这位公主自小聪慧乖巧，十分讨厉帝的喜欢，顺带着连虢美人都受宠了起来，称得上是大兴宫中最受宠的嫔妃。
“怎么会，虢美人倒还不至于嚣张到本宫头上。”长公主放开她的手，起身走到观音像前，在香炉下取出了一个荷包。
孟舒玉接过这个荷包，细细地观察了一下，终于在不起眼的针角处，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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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看看我带了哪个可心儿的人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两道门没进，银铃般的笑声就传入了宁氏的耳中。
“怎么了，难得看你笑的这样开心，是不是在街上捡到宝了？”
“哪能呢，这可是比捡到宝还要让人高兴。母亲看看这是谁？”
宁氏定睛一看，眼前这个穿着简洁，长相秀气机灵的女孩，正是前些日子在琪玉轩照顾她的虫娘。
“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这些日子不见，像是有长高了一点。”宁氏欣喜的伸手拉过虫娘，认真打量着。
虫娘看到主人家这样看重自己，微微低下头，脸蛋儿像个熟透了的桃子。“夫人觉得虫娘长高了，那就是虫娘真长高了。夫人说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张玲珑巧嘴将宁氏哄得服服帖帖，眼底愈发显露出喜爱之情，用手指轻轻在虫娘额头上一点，“你呀！就知道拿嘴哄我开心！”
见宁氏和虫娘相处的愉快融洽，孟舒玉心底的一块儿石头终于平稳着陆了。
宁氏没有端着贵夫人的架子，比较平易近人。
“这要是不知道的人来咱们屋里看见，说不定还以为虫娘才是母亲贴心宝的亲生女儿。”
孟舒玉假意拈酸吃醋，鼓起腮帮子负气道。
珠圆玉润的脸蛋子气鼓鼓
的，像个瓷娃娃似的讨人喜欢，忍不住让人想捏一捏，揉一揉。
“你们瞧瞧这个没出息的，平日里也不见你多缠着我，今日倒学起争风吃醋了！”宁氏捏着孟舒玉的脸蛋，笑责道。
一时间，满屋子都扬起了欢声笑语，主仆四人其乐融融，融洽万分。
晚上，孟舒玉独自在闺房中挑灯夜读。
桌上的香炉中袅袅升起一缕烟香，若有若无的驱赶着意图靠近橘红色烛火的蚊虫。
杜若拎着一桶热水，从院外回到房中。
“姑娘都看了一个时辰的书了，该歇歇眼睛了。”
此时，她才恍然从书卷中收回思绪，揉了揉有些困顿的眼睛。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人活一世，哪能不读书不写字呢？”
一边说着，孟舒玉一边仰起头，阖上双眼。
杜若从水中拧出一块热腾腾的手巾，叠好盖在孟舒玉的眼皮上。
“奴婢不会读书识字，是个粗丫头。但是奴婢知道该怎么伺候好姑娘。”杜若手上也不闲着，将孟舒玉看过的书卷都合起来，放回原位。
“对了姑娘，下午时门房派人来，说长公主殿下十分思念姑娘，要宣姑娘进宫陪陪她。”
这么一提醒，孟舒玉才猛然想起长公主已经解除禁足了，她确实该进宫了。
手巾的温度慢慢凉了下来，隔着一层眼皮，眼珠子灵活的转了两圈。
“既然外祖母想我了，那赶明天一早就进宫吧。”
说着，孟舒玉抬手
，将已经完全凉透的手巾取下，丢回水盆中。
脱了外衣和鞋子，一咕噜跑回了软和的床榻上，酣然入睡。
千秋殿内。
一个雍容大气的，穿着一袭金丝织彩衣的女人，正端跪在寝殿侧面的观音像下颂祷。
“长公主，江陵县主进宫来给您请安了。”站在千秋殿外侍奉的宫女，看到孟府熟悉的马车，心下就知道是谁来了，于是转身入宫给长公主禀告。
一听到孟舒玉来了，多日以来积攒在她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光。
“快，快叫她进来。”
“祖母！”孟舒玉步履轻盈踏入殿内，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只觉得身心都舒畅了几分。
“我的乖囡囡，几日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国公府的那群人苛待你了？”
长公主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仔细打量着浑身上下，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一向心气比天还高的长公主，此时在自己的孙女面前与寻常人家的祖母别无二致。
孟舒玉敛了敛衣袖，蜷进长公主的怀中，娇憨道：“哪能啊，分明是孙女又长高了，所以才看着瘦了许多！”
“是是是，你这个小机灵鬼又长大了。长大了好啊……长大了就不会再被那些人欺负了……”
先前孟舒玉在前朝的那些事她都有所耳闻，宫女传话的时候总是一惊一乍的，总能将她吓个半死。
最为厉帝的长姐，长公主最清楚自己这个弟弟是个什么脾气。
当年夺嫡的时
候，皇子们斗得你死我活，唯独她这个从来不声不响的弟弟，手段最是狠毒，敢对自己的手足至亲下狠手。
一众兄弟姐妹，最后厉帝只留下了长公主一人。
并不是因为血浓于水，而是长公主是前朝最后一个皇后，留下她的性命就能时时刻刻警醒着朝臣和世人，不要试图挑衅君王。
厉帝身为皇子时，就是个敏感多疑的人，做了皇帝后疑心更重。
此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孟舒玉的做法无异于虎口拔牙。
一旦真正触及到真龙的逆鳞，一定会被撕的粉身碎骨。
“祖母这些日子被困在宫中，那些宫人们有没有欺负祖母？”
感觉到长公主神游天外，孟舒玉话锋一转，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虽然宫中拜高踩低的小人多，但是在本宫这里，他们并不敢放肆。”长公主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忽飘向窗外，显得忧心忡忡。
看到这个表情，孟舒玉心领神会。
“杜若，你们都先下去，在门外候着不得入内。”
“是。”
“看祖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长公主拉起她的手，在白皙的掌心内写下了一个字。
“虢？祖母说的是虢美人？”
看着长公主沉重的点了一下头，她的心中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虢美人不是有个女儿么，平日里也不争不抢的，看着是个面慈心善的人，况且只是个美人，怎么能将手伸到祖母这里？”孟舒玉疑惑
不解道。
大绥王朝的周边，有不少的附属小国。虢美人就是虢国进献来，促进两国邦交的礼物。
虽然她出身不高，但是肚子却争气。刚入宫不久，就诞下了一位公主。
这位公主自小聪慧乖巧，十分讨厉帝的喜欢，顺带着连虢美人都受宠了起来，称得上是大兴宫中最受宠的嫔妃。
“怎么会，虢美人倒还不至于嚣张到本宫头上。”长公主放开她的手，起身走到观音像前，在香炉下取出了一个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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