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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节

  ,你如果以爱护正义的精神,去做一个法学的名家,b民见世界可渐就光明了吧。又,既从法律学中知道了许多的方向,你的应取的方向也可明白无误了吧。

  但法律上的方向,无论走哪一条,都领有用了明白的知识与强团的意志去实行的道德。不屈不挠的精神,是主张正义的法律家的生命。

  法律家是宣告正义的神之使者。唯有这神圣的正义,才配普施放礼于国民。

  正义如高耸接天的岭上的雪,融化了为潺湲,为泉水,为溪流,最后成了河水,润泽田野。如果这小源有了毒,对于汲饮的人将怎样有害啊。

  你如果自信真正有凛凛的勇气,那么就去学法律。你如果自信有管国家去作正义战斗的精神,那么就去学法律。

  如果你有宏大的心与燃烧着的临危会爆裂的信实力,你就是高尚的人了。

  你如果能这样,你就能无限地向上,恰如由平原登小丘,由小丘上山巅,再由山巅上天空。

  决不要相信所谓新思想的美国式的冒充的东西。那是假扮真理的思想上的歇斯底里,“因为是新的所以是真理,今日的东百比昨日的东西还正”你切不要信任这样的教义。

  人的良心中c有战胜一切的神的呼声。良心的呼声,决不因任何理论而推翻,纵有恶魔的大军,也不敢在它的面前活动。

  法政学中,有种种可走的路。

  如果你不惯于生活的怒涛急浪,喜求平稳无事,那么你可去排开小河,做清闲的官吏吧。

  但如果你不怕疾风雷雨的袭来,富于辩才,那么去做法律家吧。

  又,你如果对于正义觉到饥渴,对于正义的胜利感到无上的兴奋,那么你就去做裁判官吧。

  你如果热爱国家,崇仰国史上历代爱国者的热血,留心于国家的命运与发展,研究不怠,不自禁地奋起为国而战的义气,那么你就去做政治家吧。

  但,你既选定了这政治家的方向,就该摈除私心,牺牲自己的幸福,抛弃了一切,投入自己的义务里。政敌来嘲骂体也好,来迫害你也好,你当全然不顾,一心去求良。心的赞慰。凡是怕牺牲与殉教者,决不配做最伟大的政治家。

  如果你想执了笔去论评政治上的问题,你不可不专心一念坚守着下面的话,这话就是:“一日正义二日正义三日正义”

  你如果能代表正义发挥为热血的文字,那么你的笔就能胜过千万把刀剑。

  十医生

  你爱人,喜触人的身体,能不嫌避尸体的气味c痛苦的呻吟与可怕的创痕吗

  你能牺牲了自己的快乐,至于一小时都不得安闲吗你能对于无知者的无礼的言语不动气吗你能持续你救人痛苦的热心,不怕麻烦吗

  用得着你的时候被人尊敬,到了用不着的时候就谁也不再来顾到你,你能不厌于这样的职业吗

  如果你对于这些质问有摇头的勇气,那么,你去做医生就有了第一等的资格了。

  作如果想做医生,那么,可先去寻一个附近的不大出风头的医生,打听打听医生的修业与生活的情形看。打听了以后,你再去自己反省。

  医生对于你的质问,他会老老实实地这样回答你吧:“在为医生以前,要解剖尸体,解剖腐臭的内脏,还要目击人类的悲惨绝望的光景,耳闻凄苦的呻吟。

  “出了医学校以后,要成医学博士,还须加多方的努力,毫无所得地继续做长时间的研究。

  “即使成了医学博士,也不见得就有好饭吃。

  “医生宛如奴隶或佣仆。遇有出诊,不论在严冬的深夜或炎暑的夏日,都非前往不可。

  “富者要批评说不周到,贫者要怨恨说敲竹杠。劳苦终年,也只得侥幸勉强可以不亏欠而已。

  “医生想过裕如的生活,先须忍耐许多年月。如果在这期内一不小心,医错了病,就要破坏名誉至于无人请教。非换了码头再去重新受苦静守不可。

  “待到给许多无知的司阍c传者或厨夫的妻子治好了病,信用传到富者耳中的时候,别的新医生又来附近开业,和你抢生意了。医生真不是好做的职业。”

  说虽如此,这却不是医生的全部真相。医生还有着别的一方面。

  虽不有名,在乡下过着安闲生活的医生很多。而且这种医生,往往大家都爱护他,尊敬他。

  患者之中原有忘恩负义的,但安适的医生常淡然若忘,可以从别的患者的深情的报答中得到慰藉。

  这样的医生常很快活,能安题,能吃,能笑。他因为欢喜与人谈话,村问的事,街上的事,都能明白。因之能十谁都亲切,能以深情去接待贫困的患者。

  替人把病治好,原能被人欢喜。即遇到有不能治愈的患者,也可以真诚地给以安慰,减轻其苦痛。能如此好好地做主,决不会没有报偿的。

  这样的善良的事,除了医生还有谁能做间。

  品性善良,能作正确的诊断与最灵捷的治疗的医生,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这样的医生恰和大诗人歌德所描写的博学者浮士德一样,能辨善恶,能退恶施善。

  这样的医生是一切病苦者的救主。无论任何伟大的人物,在病苦时都非在他前面低头不可。王侯c贵人c富豪c大臣,一为病魔所袭,所依靠的就只有医生。富豪虽给医生以金钱,而医生却能给富豪以健康。健康的价值优于金钱百倍。

  任凭你是王侯或富豪,在痛苦之下是一律平等的,在医生的面前,诚然是可怜的人,故不得不拱手呻吟求医生的救助。

  这时,医生同情于人的悲苦,起了传消之情,把人的痛苦引为自己唯一的责任。这是何等崇高的精神啊。

  遇到苦病呻吟的垂死的病人时,善良的医生决不计较他人忘恩与否,也决不会想及报酬与利害等事。

  善良的医生即对于临终的唐者,也能寻出美的人生的花来。当天真烂漫的幼儿天使似的微笑而死时,当优美的女性表示美丽的感谢而瞑目时,在死者与生者之间,可参与那有永远之光的告别中去。

  把富豪的病治愈了,令其多出谢资,再将这金钱用之于救济贫民。这就不失为高尚的人道的恩人了。

  在自然科学的研究者中,最知道人的是医生。关于人的身心还有许多方面未被发见。如果能把这秘藏揭露,人类的苦痛不知还要减除多少啊。

  我就从此搁笔吧。

  我的孩子啊,你如果读了这篇文字,在其中感到了某物,须更自己反省,选择自己所应走的路,将来成一个对于自己的职业有矜夸的有用的人物啊。为了这祈愿,我才写下这篇文字的。

  父白契记

  白契再记:前面的文字,原是我为未出世的孩子预先写下的,可是我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于是把这改给我的外甥安利柯。在上面的文字里,我还要附加几句话。

  我在这文中,未曾就军人的职业说过什么话。这并不是我忘记写进去,也并不是我轻视军人。

  关于军人,如果你要想知道,那么清把你读亚米契斯的爱的教育考莱时的感想回忆起来。在那本书上,对于军人曾怎样写着呢亚米契斯在那本书上,曾描出了“人类文化完全发展时军人就不必要”的理想。

  丏丐尊先生故后追忆

  王统照

  我与夏先生认识虽已多年,可是比较熟悉还是前几年同在困苦环境中过着藏身隐名的生活时期。他一向在江南从未到过大江以北,我每次到沪便有几次见面,或在朋友聚宴上相逢,但少作长谈,且无过细观察性行的时机。在抗战后数年至少有两年半,我与他可说除假日星期日外,几乎天天碰头,并且座位相隔不过二尺的距离,即不肯多讲闲话如我这样的人,也对他知之甚悉了。

  夏先生比起我们这些五十上下的朋友来实在还算先辈。他今年正是六十三岁。我明明记得三十三年秋天书店中的旧编译同人,为他已六十岁,又结婚四十年,虽然物力艰难,无可“祝嘏”,却按照欧洲结婚四十年为羊毛婚的风气,大家于八月某夕分送各人家里自己烹调的两味菜肴,一齐带到他的住处上海霞飞路霞飞坊替他老夫妇称贺;藉此同饮几杯“老酒”,聊解心忧。事后,由章锡琛先生倡始,做了四首七律旧体诗作为纪念。因之,凡在书店的熟人,如王伯样,徐调孚,顾均正,周德符诸位各作一首,或表祷颂,或含幽默,总之是在四围鬼蜮现形民生艰困的孤岛上,聊以破颜自慰,也使夏先生漱髯一笑而已。我曾以多少有点诙谐的口气凑成二首。那时函件尚通内地,叶绍钧,朱自清,朱光潜,贺昌群四位闻悉此举,也各寄一首到沪以申祝贺,以寄希望。记得贺先生的一首最为沉着,使人兴感。将近二十首的“金羊毛婚”的旧体诗辑印两纸分存夏先生也有答诗一首在内。因此,我确切记明他的年龄。

  他们原籍是浙东“上虞”的,这县名在北方并不如绍兴。宁波,温州等处出名。然在沪上,稍有知识的江浙人士却多知悉。上虞与萧山隔江相对,与徐姚c会稽接界,是沿海的一个县份,旧属绍兴府。所以夏先生是绝无折扣的绍兴人。再则此县早已见于王右军写的曹娥碑上,所谓曹氏孝文即上虞人,好习小楷的定能记得

  不是在夏先生的散文集中往往文后有“白马湖畔”或“写于白马湖”之附记白马湖风景幽美,是夏先生民国十几年在浙东居住并施教育的所在。以后他便移居上海,二十年来过着编著及教书生活,直至死时并未离开。他的年纪与周氏兄弟鲁迅与启明相仿,但来往并不密切。即在战前,鲁迅先生住于闸北,夏先生的寓处相隔不远,似是不常见面,与那位研究生物学的周家少弟建人有时倒能相逢。夏先生似未到北方,虽学说国语只是绍兴口音;其实这也不止他一个人,多数绍兴人虽在他处多年,终难减轻故乡的音调,鲁迅就是如此。

  平均分析他的一生,教育编著各得半数。他在师范学校,高初级男女中学,教课的时间比教大学时多。惟有北伐后在新成立的暨南大学曾作过短期的中国文学系主任。他的兴趣似以教导中等学生比教大学生来得浓厚,以为自然。所以后来沪上有些大学请他兼课,他往往辞谢,情愿以书局的余闲在较好的中学教课几点。他不是热闹场中的文士,然而性情却非乖俗不近人情。傲夸自然毫无,对人太温蔼了,有时反受不甚冷峻的麻烦。他的学生不少,青年后进求他改文字,谋清苦职业的非常多,他即不能一一满足他们的意愿,却总以温言慰安,绝无拒人的形色。反而倒多为青年们愁虑生活,替人感慨。他好饮酒也能食肉,并非宗教的纯正信徒,然而他与佛教却从四十左右发生较为亲密的关系。在上海,那个规模较大事业亦多的佛教团体,他似是“理事”或“董事”之一他有好多因信仰上得来的朋友,与几位知名的“大师”也多认识。这是一般读夏先生文章译书的人所不易知的事。他与前年九月在泉州某寺坐化的弘一法师,从少年期即为契交。直至这位大彻大悟的近代高僧,以豪华少年艺术家,青年教师的身份在杭州虎跑寺出家之后,并没因为“清”“俗”而断友谊。在白马湖,在上海,弘一法师有时可以住在夏先生的家中,这在戒律精严的他是极少的例外。抗战后几年,弘一法师避地闽南,讲经修诵,虽然邮递迟缓,然一两个月总有一二封信寄与夏先生。他们的性行迥异,然却无碍为超越一切的良友。夏先生之研究佛理有“居士”的信仰,或与弘一法师不无关系。不过,他不劝他人相信;不像一般有宗教信仰者到处传播教义,独求心之所安,并不妨碍世事。

  他对于文艺另有见解,以兴趣所在,最欣赏寄托深远,清澹冲和的作品。就中国旧文学作品说:杜甫韩愈的诗,李商隐的诗,苏东坡黄山谷的诗;桃花扇长生殿一类的传奇;红楼梦水浒等长篇小说,他虽尊重他们,却不见得十分引起他的爱好。对于西洋文学:博大深沉如托尔斯泰;精刻痛切如要以陀思妥夫斯基;激动雄抗,生力勃变如嚣俄之戏剧c小说,拜仑之诗歌,歌德之剧作;包罗万象,文情兼茂如莎士比亚;寓意造同高深周密,如福楼拜,在夏先生看来,正与他对中国的杜甫c苏东坡诸位的著作一样。称赞那些杰作却非极相投合。他要清,要挚,又要真切要多含蓄。你看那本平屋杂文便能察觉他的个性与对文艺的兴趣所在。他不长于分析不长于深刻激动,但一切疏宕,浮薄,叫嚣芜杂的文章;或者加重意气,矫枉过正做作虚撑的作品,他绝不加首肯。我常感到他是掺和道家的“空虚”与佛家的“透彻”,建立了他的人生观,也在间接的酿发中成为他的文艺之观念。虽则他也不能实行绝对的透彻如弘一法师,这是他心理上的深苦反之也由于看的虚空透彻,尚非“太”透彻,对于人间是悲观多乐观少;感慨多赞美少;踌躇多决定少个性,信仰的关系,与文艺观点的不同,试以平屋杂文与华盖集,朝花夕拾相比,他们中间有若何辽远的距离无怪他和鲁迅的行径,言论,思想,文字,迥然有别,各走一路。

  他一生对于著作并不像那些规文章为专业者,争多竞胜,以出版为要务。他向未有长篇创作的企图,即短篇小说也不过有七八篇。小说的体裁似与他写文的兴会不相符合,所以他独以叙事抒情的散文见长。从虚空或比拟上构造人物c布局等等较受拘束的方法,他不大欢喜。其实,我以为他最大的功绩还在对于中学生学习国文国语的选材,指导,启发上面。现时三十左右的青年在战前受中学教育,无论在课内课外,不读过文心与国文百八课二书的甚少。但即使稍稍用心的学生,将此二书细为阅读,总可使他的文字长进,并能增加欣赏中国文章的知识。不是替朋友推销著作,直至现在,为高初中学生学习国文国语的课外读物,似乎还当推此两本。夏先生与叶绍钧先生他们都有文字的深沉修养,又富有教读经验,合力著成,嘉惠殊多。尤以引人入胜的,是不板滞,不枯燥,以娓娓说话的文体,分析文理,讨论句段。把看似难讲的文章解得那样轻松,流利,读者在欣然以解的心情下便能了解国文或国语的优美,以及它们的各种体裁,各样变化,尤以文心为佳。

  夏先生对此二书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工力。尤其有趣的当他二位合选国文百八课,也正是他们结为儿女亲家的时候。夏先生的小姐与叶先生的大儿子,都在十五六岁,经两家家长乐意,命订婚约。夏先生即在当时声明以国文百八课版后自己分得的版税一慨给他的小姐作为嫁资。于是,以后这本书的版税并非分于两家。可谓现代文士“陪送姑娘”的一段佳话

  此外,便是那本风行一时至今仍为小学后期,初中学生喜爱读物之一的爱的教育。这本由日文重译的意大利的文学教育名著,在译者动笔时也想不到竟能销行得那样多,那样引起少年的兴味。但就版税收入上说,译者获得数目颇为不少。我知道这个译本从初版至今,似乎比二十年来各书局出版白话所译西洋文学名著的任何一本都销得多。

  战前创办了四年多的中学生杂志,他服劳最多。名义上编辑四位,由于年龄,经验,实际上夏先生便似总其成者。中学生的材料,编法,不但是国内唯一良佳的学生期刊,且是一般的青年与壮年人嗜读的好杂志。知识的增益,文字的优美,取材的精审,定价的低廉,出版的准期,都是它特具的优点。夏先生从初创起便是编辑中的一位要员。

  浙东人尤以绍兴一带的人勤朴治生,与浙西的杭,嘉,湖浮华地带迥不相同。夏先生虽以“老日本留学生”,住在“洋场”的上海二十多年,但他从未穿过一次西装,从未穿过略像“时式”的衣服。除在夏天还穿穿旧作的熟罗衫裤,白绢长衫之外,在春秋冬三季难得不罩布长衫穿身丝呢类面子的皮c棉袍子。十天倒有九天是套件深蓝色布罩袍,中国老式鞋子。到书店去,除却搭电车外,轻易连人力车都不坐。至于吃,更不讲究,“老酒”固是每天晚饭前总要吃几碗的,但下酒之物不过菜蔬,腐干,煮蚕豆,花生之类。太平洋战争起后上海以伪币充斥物价腾高,不但下酒的简单肴品不多制办,就是酒也自然减少。夏先生原本甚俭,在那个时期,他的物质生活是如何窘苦,如何节约,可想而知。记得二十八年春间,那时一石白米大概还合法币三十几元,比之抗战那年已上涨三分之二。“洋场”虽尚在英美的驻军与雇佣的巡捕统治之下,而日人的魔手却时时趁空伸入,幸而还有若干文化团体明地暗里在支持着抗敌的精神。有一次,我约夏先生章先生四五人同到福州路一家大绍兴酒店中吃酒,预备花六七元。除几斤酒外尚能叫三四样鸡肉类。他与那家酒店较熟,一进门到二楼上,捡张方桌坐下,便作主人发令,只要发芽豆一盘,花生半斤,茶干几片。

  “满好满好末事贵得弗像样子,吃老酒便是福气,弗要拉你多花铜钿。”

  经我再三说明,我借客打局也想吃点荤菜,他方赞同,叫了一个炒鸡块,一盘糖腌虾,一碗肉菜。在他以为,为吃酒已经太厚费了为他年纪大,书店中人连与他年岁相仿的章锡琛都以画先生称之夏读画音。他每天从外面进来,坐在椅上,十有九回先轻轻叹一口气。许是上楼梯的级数较多,由于吃累也许由于他的舒散总之,几成定例,别人也不以为怪。然后,他吸半枝低价香烟,才动笔工作。每逢说到时事,说到街市现象,人情鬼蜮,敌人横暴,他从认真切感动中压不住激越的情绪因之悲观的心情与日并深,一切都难引起他的欣感。长期的抑郁,悲悯,精神上的苦痛,无形中损减了他身体上的健康。

  在三十三年冬天,他被敌人的宪兵捕去,拘留近二十天,连章锡琛先生也同作系囚关于这事我拟另写一文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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