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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节

  崔砚何尝不是万般难受,愤怒c愧疚c无奈,但他怎能后悔,走到这一步,都是他一手计划的,每一种结局他都早就预料,包括现在。其实青鸦下落不明,对崔砚来说,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姐姐,你知道吗,还好青鸦不在这里,如果他在这里,要么就是死了,出现的是尸体,要么要么就会被我亲自押进官府,弑杀王爷这种天大的祸事,总要有个人背黑锅。算起来,跟我们崔氏没有实质性亲属关系的青鸦,不就是最佳的人选吗”

  崔砚反问得崔千雪呆呆地瞪着眼睛,戛然无语。

  “小砚,虽说我们身不由己,可有些事得有底线。”显然崔千雪有些生气了,她训道,“我为什么远嫁鞑靼你不知道吗我就是想要你们消停一点如果家里的人个个都是这个样子,那我何苦为了这样一个家族费心尽力c出卖自己”

  “我没有出卖自己吗”平常看似温雅实则高高在上的崔砚在自己姐姐训完话后,露出了孩子似的无助与落魄,“大哥早就逾位之心,他掌控朝政与皇族势不两立,全当我不知道他与皇帝那些纠缠不清的破事太后被软禁,皇后如同虚设,一无外戚二无宦臣,大哥已经只手遮天,姐姐怎么不问问他打算哪天登基”

  崔千雪目光如炬,似有火焰在瞳孔中燃烧,她的嘴里像含着冰霜,说出话来都呼着寒气,“崔砚崔墨绝对不是你想得那样,他与皇帝虽有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可是他是全心向着自己家的,他背负的东西,比你多多了,在你们还小的时候,如果不是崔墨一肩扛着,你以为你和小宣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吗崔砚,今天的话我只当你是一时混帐,再不可犯浑。”

  讲到此,见崔砚不语,崔千雪缓了语气,“你只想想,你已经失去崔陵了,还忍心失去青鸦吗乔然若知道这些见不得人的阴暗脏事,以他一根筋的直性子,能跟你安然相处吗”

  崔砚漠然,崔千雪亦无话再说。她欲回东市,刚好小狼急匆匆地上前来,“二公子,大小姐”

  “怎么了”崔千雪问,“是不是抓到霍橘了”

  小狼:“大理寺卿单正九到了。”

  崔砚:“他竟如此迅速”

  小狼:“那个霍橘也在他手上。据说是她自投罗网。”

  崔氏姐弟互看一眼,彼此领会,崔千雪上了来时的车,“二弟,你处理完客栈的事再备马而来,我先去替你应付。切记,你不能来得太快。”

  崔千雪先行一步,崔砚立刻找来纸笔,急书一封,吹响哨声引来凌空,仔细地把书信塞入一指长的苗竹竹筒,再牢牢地绑在凌空爪子上。

  “凌空,往西北而去,过了雁门关,找到苏日榖。”崔砚喂完凌空生肉,指向天空,“飞吧”

  凌空沙哑鸣叫,一声急促一声长,转眼就消失天际。

  崔砚卷起袖子,他手腕上戴着临走前乔然送他的手表,他计算着时间,秒钟转一圈是一分钟,分钟转一圈是半个时辰,再过一刻钟,他必须等完这一刻钟。

  度分秒如年,度年如分秒。

  青鸦再度睁开眼睛,仿佛睡了千载,化成了石头,此刻醒过来,不知今夕何夕。

  若不是他一动,发现自己居然断了一截手臂,不然他还活在梦里,发生过的事情一件一件清晰起来,他是如何到了聊城,又是如何中了埋伏,还有杨景璃临终前的那张绛红色c扭曲的脸陆燎还有陆燎是陆燎从火场里背出自己,现在他在哪

  青鸦一跃而起,发觉自己全身都是力量,一股强大的内力在自己体内流窜,不加控制就血往头上冲,几乎令他站不住,身后一双有力的手托了一把他的腰身。

  “小师叔”青鸦期待地回头,“盛临涯怎么是你我小师叔呢”

  盛临涯哭笑不得,“以前他那样害你,你真不记仇啊,一口一个我的小师叔,啧”

  “你怎么在这,他人呢”青鸦在房间里走了个来回,这里像是某处客栈的厢房,他支起窗户,映入眼帘的是悠悠的白云,低飞掠过的燕子数只,楼外摆着卖各种东西的小摊贩,时不时地有马车哒蹄而过。

  空气里有着初春温暖又清凉的气息,微风带来远处山峦树林的木叶香气,隔街的桃花开得妖娆又灿烂,挑着粘糖贩卖的小哥正吆喝着立春时节的农谚,一群总角稚童嘻嘻笑笑地玩闹着跑过街头巷尾。

  一切都太真实了,青鸦能真真切切地闻到听到看到感受到,他用仅剩的那只手,手心朝上地伸出窗外,一滴屋檐雀角上的露水滴落,凉凉地湿在他的手里。

  青鸦疑惑,“这不可能,我怎么”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扇,田允书侧身进来了。他清冷的脸上流露着一丝忧虑。

  盛临涯马上过去握起田允书双手,“外头还冷,怎就这样单薄地出去了。”

  面对盛临涯,田允书这才微微笑了笑,他每次这样,都是为了让盛临涯放心。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看重你,比对自己还重要,那你怎舍得叫他因你而担忧。

  “青鸦,我们与你说些事情。”田允书叫过来青鸦,“我想你现在一头雾水,也迫切欲知详情。”

  青鸦大概猜到一二,沉下心来只等田允书如实相告。

  田允书看了盛临涯一眼,盛临涯点点头,田允书在青鸦对面拂袖坐下,“这里是山西最东面的风波镇,陆燎昼夜不休背你逃出山东来到该地,因为我和临涯按照事先约定,已经等待在此。你肯定觉得奇怪,我向来不喜欢插足这些朝廷与武林的纠纷,怎么会事先和陆燎有约定。”

  盛临涯将煮好的芙蕖茶倒入各自的茶碗里,一边倒一边说,“我们是被他逼来的。”

  田允书以茶暖手,他说道,“我的母亲与姨母,是田家的掌上明珠,虽然田家已经在江湖销声匿迹,但当年谁不知“田家有二女,凤宁与沉溪“,她们与你的师父往来密切,是江湖好友,与你的师叔,自然也有联系,上一辈的事知道的人都不多了,我也无意叫你知道,说起我的母亲与姨母,只是让你明白,我为何在此,为何答应陆燎接应你们。”

  在青鸦的印象里,田允书一直是个孤傲清高c沉默寡言的男人,今天说这么多,着实反常,但他并没有打断田允书,正如田允书所说,他现在一头雾水,迫切欲知所有的事。

  “你放心,已经出了山东,就基本上能躲过追兵。”盛临涯说道,“只可惜你的手,不知是否还能再回到过去,意气风发与我一决高下的时候。”

  青鸦刚端着茶,嘴唇才碰到就被烫了一口,他吃惊地放下芙蕖茶,呆了呆,自己真的恢复了所有知觉丰禾的毒全消了

  青鸦回过神来剜了一眼盛临涯,“你别哪壶不开提哪一壶。”

  他转而问田允书,“你能解丰禾的毒了”

  田允书又看了盛临涯一眼,眉宇间一丝犹豫。

  青鸦看他举棋不定的样子,更加觉得田允书反常。他刚要追问,就听到盛临涯木楞楞地来了一句,“陆燎那怪人不叫我们告诉你。”

  田允书:“”

  青鸦:“他不叫你们告诉我什么”

  这回是盛临涯看着田允书眼色,他几次张口又没讲出话来。

  田允书看青鸦神色凝重,知道瞒不住,便替盛临涯说了,“丰禾本不是毒。他是千载难逢的无价之宝,旁人吃了都能延年益寿。你母亲怀你的时候,被人下了毒,血肉相连,你身体里也带有这种毒,此毒难解,你母亲就是因此而死。陆燎是为了救你,才骗你吃下丰禾,强迫你按照他的方式活。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后来陆燎告诉我的。”

  青鸦:“他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他跟你的师父圣无名,你的亲生父亲沈若愚,还有崔砚的父亲崔文,都有生死过节。你跟他相处那么久,没发现他对圣无名又爱又恨吗我也是听我母亲说起过,圣无名此生真正爱过的人,是沈若愚,沈若愚原本是少林高僧,为了你娘叛出少林后,圣无名心灰意冷,接受了一直仰慕他的崔文,原以为能与崔文长长久久,奈何崔文终究还是为了自己家族而与他分道扬镳。”

  “那他呢”青鸦板着脸,隐约有了怒气,陆燎说过崔文下了毒,杀了人,但他不想追究过去的事,现在又听田允书说起自家的事,难免不快,“陆燎当年究竟是报仇心切走火入魔,还是因为我师父一再负他才生了魔性”

  “其中细节,我亦不知。这些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我仅知表面。”田允书一边说一边暗自计算着时间,估摸着要走的人已经走远了,他决定三言两语收场,“事已至此,你虽断了一臂,可因祸得福,毒性消得差不多了,日后稍加注意,便无性命之忧。”

  盛临涯:“你无性命之忧,我们俩就不负陆燎所托,还了小田他娘亲欠下的人情,此后,我们便要回蜀中去。你自己斟酌以后的路,不要再回山东。改名换姓,买房置地,安稳度过余生。”

  青鸦按着桌面起身,他浅浅地笑了一笑,好像又变回了当初潇洒不羁的自己,“话也说尽了,茶也喝完了,时间也被你们拖延了,如果我没说错,当我醒来的时候,估计他才刚走。泱泱大国死了个王爷,不可能不了了之,他是去替我偿命。”

  青鸦带上自己的剑,拱手道,“青鸦谢过盛兄与田兄在此接应,前路漫漫,大家有缘江湖再会。”

  眼见青鸦要去追陆燎,盛临涯一手撑过桌子,脚尖一带,就飞到门口堵住他,“陆燎把毕生功力输给你,不是让你再去白白送死”

  话落人静,青鸦呆住,“你说什么”

  田允书摇头一叹,无比心酸,无比无奈,他挽过盛临涯,给青鸦让出路来,“你非要走,我们不会拦你。这是你们的事情,说到底与我们无关。只是青鸦,在你一头冲出去之前,可要想想清楚,听闻那个齐王十分精明,怎么会干坐着等你去杀,火势从小到大,总要有个过程,他能逃为何不逃除非他铁了心,早就预备不要性命也要借此打击崔卢两家。陆燎向来不与你分离,怎么那夜你单打独斗那么久不见他去帮你,除非他自己那边都有杀不完的人,你再想想,谁有权力召集那么多人以活人的身躯阻挡陆燎的杀戮”

  盛临涯:“我们收到消息,霍橘已为杨景璃所用,可惜我们知道时已经晚了。”

  青鸦说道,“我猜到有诈,但霍离被杨景璃手下所杀,霍橘不为父报仇,还投靠仇家,实在令我不解。她不像是为钱折腰的女人。”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哪里有那么多事该照着常理走呢按理你是崔砚唯一的师兄,可你看那崔氏二公子做了什么,他明知你身体抱恙,仍旧派你去杀人,杀的还不是普通人,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他早就打算好了,你死了,就是死无对证,一了百了,你若活着,就是一只现成的替罪羊,所有崔氏得罪皇族的罪,叫你一并受了。他吃定了你会护着他,不会连累他。现在你怀着陆燎毕生功力,稍加运转,学会控制他的内力,你的武功将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度,你确定要辜负陆燎的付出,又为了崔砚赴汤蹈火吗”田允书越说越气,一把推开房门,刚好经过门口的小厮吓了一跳,飞似地跑开了。

  青鸦几乎咬碎后牙槽,他一脚跨出了门槛,并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永远不会怨恨崔砚,他从小到大承受的事,你们无法想象。他不是个好人,更加不是个有情义的人,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但他永远是我第一天认识的那个愁眉不展的小砚。”

  岁月变换,事故重重,见他的眉目,依旧如初,儿时的陪伴历历在目,江湖千斤重,我替你担八百。从未食言,但这一次,最后一次

  我不再为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c四十三

  他总是在爱别人,却从没被人爱着。

  他也是。

  漫长的时光里,从等待到习惯。习惯爱着别人,却忘记或者放弃要求对方以同等的感情回应自己。

  双丝网,千千结。此情堪问天。

  青鸦策马奔驰在荒林古道,哒哒地马蹄回荡在天地间,犹如一声一声焦急地催促。

  陆燎,你不能这样对我绝对不可以

  得快些找到他。大冷天里,寒风咧咧,青鸦一头白汗,心里只想着快点追上陆燎,追上他,非要抽他几鞭子才解气,反正他没了内力,等于没了武功,以前老是被他打得招架不住,如今该风水轮流转了。可一想到陆燎为了救自己,武功全废,如常人一般不堪一击,青鸦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没了武功的陆燎,不赶快找到他,实难心安。

  你不是恨我师父吗你不是恨我那个和尚爹吗你干嘛还要为我做这么多小师叔,现在该轮到我恨你了,恨你如此折磨我,让我后知后觉。小师叔,陆燎,你等着。

  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吁”青鸦恨不得的马快一点,再快一点,却不得不勒住它,慢下节奏,前方人头攒动,好似在围堵什么。

  青鸦下马,向路人询问,回答他的是一个粗布烂衫的中年汉子,他在寒风中冻得嘴唇乌紫,他操着晋语说道,“公子哥儿,前头啊又抓逮住犯人了。就是那个杀死齐王凶手。”

  前面临时设置了驿站,里一层外一层站满了士兵。但凡从风波镇进往山东的人都被一一拦下检查。又有一堆士兵,前前后后地押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青鸦看着那个背影,心头一震,因为他突然发觉,在自己记忆里,陆燎来去如风,他的样子,他的背影,都像被一场大雾笼罩,影影绰绰,朦朦胧胧,模糊不清。原来我从没有对你熟悉过。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就像裹着厚厚的棉衣掉进冰冷的潭水里,一直往下沉,窒息且绝望。

  “排好队排好队”凶神恶煞的一个总旗举着长矛驱赶着过路百姓,“拿出你们的通行证打开包袱检查”

  青鸦腾空而起,只一手撑着马鞍借力,踩过那个总旗的头盔,迅速得像一颗石子飙击在湖面,几下功夫,在众人惊呼中,他踩过数十个人的脑袋,落到驿站正门外。

  刚刚被押卸的犯人正被推搡着要关进牢车。

  陆燎的内力与自己的内力时而相容时而相斥,青鸦落地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力道,杀气暴涨,一招未出却震飞了所有人。青鸦拉住锁链,只动了动手指,连带着挂着铁锁的牢车车门都被四分五裂,里头的男人瑟瑟发抖,惊恐失色。

  看着跟自己有丁点神似的脸,青鸦掉头就走。那人不是陆燎,只是官府的人病急乱投医,但凡长的有点像通缉画像上的人,就见一个抓一个。

  反应过来的士兵马上聚拢成圈,包围住青鸦。青鸦见天色已晚,仍未找到陆燎,更加担心着急,眼见这些人围成一圈堵住各方去路,涌起满腔烦闷,不加思索就出了金月。

  “金月剑”

  “他才是青鸦”

  “大家一起上”

  “抓到犯人赏金百两”

  一时之间四面八方有人冲过来。金光过,人头落。那些冲上去的人飞刀舞剑,却连青鸦的一片衣角都带不到。

  本来排队的平民百姓全都各鸟兽散。听说抓到青鸦赏金百两,驿站里又跑出来一波带刀侍卫。

  仅一手也能连掌骇发,呼呼力声,风如刀刮,分袭数十个人。

  青鸦杀红了眼,他从来没觉得杀人是这么爽快的事情,那些白白送死的人,还没有走近青鸦就被剑气弹开,摔得摔死,撞得撞伤。

  青鸦本身的武功就仅次于崔砚等寥寥数人,现在有又加上陆燎的功力,必然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只是无名剑式里有些招式,需要双手合力,每当需要左手时,青鸦心中都是一阵钝痛。

  青鸦,你要少杀人,杀多了,会忘记本性。

  陆燎说过的话突然如蛇信子似的扫进脑海。青鸦一怔,热度退却下来。刚才是怎么了,摆脱这些人易如反掌,怎么不由自主地杀得这般凶狠。

  眼看近攻无用,背着弓箭的士兵爬上驿站的楼顶。

  千钧一发之际,青鸦收剑背后,所有的箭簇竟然在距他几尺之地处纷纷跌落,就像碰到了一堵无形的墙

  青鸦提气飘行,在众人大骇之中跳上马匹,一夹马肚子,就跃过铁篱栅栏,鲜衣怒马扬鞭而去。

  领头的百户骇然地看着满地人头与残躯,扶着长矛呕吐不止,半天才颤颤巍巍地指向青鸦消失的方向,“还不给我追”

  一去百里,浅草逐没。满身清露,冷浸萧发。

  临近聊城,聊河已经解冻,流水沽沽,冰破如镜裂。

  隔了数日再次回到这里,感觉从没来过似的。有种恍惚的错觉,平静c平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刀山火海的风里来雪里去,又确确实实地发生过。

  马首红尘洗尽土,恍若隔世知何处。

  百川东到海,再无西归日。原来真的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重来。

  聊城的衙门今天特别的“热闹”。

  西市临着朋来客栈左邻右舍的商户们都拖家带口地赶来围观,那夜的大火,他们跟着遭殃,一夜之间不知多少人倾家荡产,这笔钱,是官府出还是崔氏赔,总要有个说法。

  范阳卢氏在聊城也有钱庄,打理钱庄的庄主是卢氏分支之一的某位少爷。崔千雪把他叫来,带人登记户籍,核实财产损失,先把钱抵了出去,这才平息了外头的事端。

  衙门外头井然有序了,衙门里头才好升堂办案。

  单正九的到来,令聊城的衙门平添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身为大理寺卿,一国的法制都掌握在他的手里。若铁面无私,到不了这个位置,若贪赃枉法,更达不到这个高度。法度与人情,秩序与权势,无一不是矛与盾,权衡之间,尽是人命关天。

  近年来皇室与各大地方士族在权利之间你争我夺,愈演愈烈。从崔二公子擅自取消武林大会起,就与皇室彻底撕破了脸皮。除夕夜崔砚的贴身暗羽崔陵,被齐王的派出的四大高手暗杀,明眼人都知道,但官府只判了白虎误杀,清河崔氏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在崔大小姐与苏日部落联姻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派出江湖人士刺杀齐王,齐王之死震动全国,如何处理都是一条死路。单正九是火烧眉毛c坐立不安,来聊城的路上,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当真是“浑欲不胜簪”啊

  “升堂”

  “威武”

  秦镜高悬,公堂左右肃静回避。

  单正九顾及崔千雪毕竟是弱女子一个,特地叫人搬来柚木雕百鹊的太师椅,请崔氏大小姐坐着。

  旁人不知道崔千雪,但小狼怎会不知,她家大小姐走南闯北,在外面永远不会流露出软弱的一面。这不,崔千雪淡定从容地站在太师椅边上,仪态得体地问单正九,这次对薄,究竟是公堂还是“私堂”。

  “单大人一路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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