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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他满脸倦容,为可怜的迪阿诺特感到十分惋惜,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强调“之前”两个字。

  “在杀死他之前!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难道……他们难道……”

  她突然想到克莱顿曾经对他说,那位“林中怪人”也许和这个部落有某种关系,心里一阵颤抖,简直无法说出那几个可怕的字眼儿。

  “是的,波特小姐。他们是……吃人ròu的野人。”他几乎是恶狠狠地说。因为他也突然想起那个“林中怪人”。两天前他感觉到的那种奇怪的、难以言状的嫉妒又一次掠过心头。

  就像猿与深思熟虑、彬彬有礼毫无瓜葛一样,克莱顿也与凶残可恶决不沾边儿。可是他竟脱口而出:

  “毫无疑问,你那位‘森林之神’离开你之后,便匆匆忙忙赴人ròu筵席去了。”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一阵愧疚,尽管并不知道他是多么残酷地伤害了姑娘的心。他之所以感到惭愧,是因为自己毫无根据地诋毁了这位“森林之神”,而他曾经救了他们五条xìng命,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姑娘高昂着头。

  “对于你的断言只能有一个合适的回答,克莱顿先生。”她冷冷地说,“可惜我不是个男人,否则就会把这个答案告诉你。”她回转身,快步走进小屋。

  克莱顿是英国人,他还没推测出波特小姐这句话的意思,姑娘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呀!”他十分沮丧地说,“她是把我看成一个骗子。这个评价也不能说冤枉了我。”他又若有所思地补充道:“克莱顿,小傻瓜,我知道你太累了,神经也太紧张了。可是让自己这样出洋相就太没有道理了。你最好睡觉吧。”

  睡觉以前,他在船帆这边轻轻喊珍妮,想向她道歉。不过,这无异与跟古埃及狮身人面像讲话。珍妮在那边理都不理。他只好写了一张字条,从帆布下面塞了过去。

  珍妮看见那个小字条,仍然置之不理。她非常生气,感情受到很大的伤害。不过,她毕竟是个女人,最后还是拣起那张字条读了起来。

  亲爱的波特小姐:

  我没有理由为我的行为辩解。唯一的借口就

  是我的神经太紧张了——其实,这实在并非借口。

  全当我没说过那些蠢话。我非常难过。在这

  个世界上,我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你。告诉我,你

  已经原谅了我。

  威廉·塞西尔·克莱顿

  “他一定是那样想的,要不然不会那样说。”姑娘心里这样分析,“然而,这不可能是真的!啊,我知道,决不是真的!”

  字条里有句话吓了她一跳:“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你。”

  一个星期以前,这句话会使她心里充满快乐。可是现在,却让她那样烦闷。

  她真希望不曾与克莱顿相遇,但也为结识“森林之神”而感到阵阵忧伤。不,其实她是很高兴的。她手里还有另外一张字条,是人猿泰山写给她的“情书”。是她从丛林里回来的第二天,在小屋前面的草丛里发现的。

  这个新出现的求爱者会是谁呢?如果他是可怕的丛林里另外一位野蛮的居民,为了得到她,他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呢?

  “艾丝米拉达!醒一醒。”她喊道,“真让我心烦,明明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悲伤和痛苦,你还能睡得这样安稳、香甜。”

  “天哪!”艾丝米拉达惊叫一声,坐了起来,“怎么了?来了只河马?在哪儿?珍妮小姐。”

  “胡说,艾丝米拉达。什么也没有。快睡吧,你睡着了惹人心烦,醒来更糟!”

  “是呀,亲爱的。可是你怎么了?宝贝儿。今儿晚上你怎么总是闷闷不乐?”

  “啊,艾丝米拉达,今儿晚上我只是心情不好。”姑娘说,“别管我……好人儿。”

  “是的,亲爱的。你也快睡吧。你神经太紧张了。菲兰德先生给我们讲什么来着?吃人的魔鬼。主啊,难怪我们都这样神经紧张。”

  珍妮走过去,一边笑一边吻了吻这个忠心耿耿的女人,祝艾丝米拉达晚安。

  23、情同手足

  迪阿诺特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蕨和茅草铺成的松软的“床”上,头顶是一个用树枝搭成的“A”字形小窝棚。

  脚那头是窝棚的出入口,从那看得见一片如茵的草地,再往前是稠密的参天古树筑成的“铜墙铁壁”。

  他身体虚弱,浑身疼痛,等到完全清醒过来,越发觉得许多处伤口都钻心地痛。因为遭了dú打,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ròu也都隐隐作痛。

  甚至转一下脑袋都会引起剧烈的疼痛。他只好闭上一双眼睛,一动不动躺了好长时间。

  他极力想把自己失去知觉以前所经历的这场凶险理出个头绪,希望推断出现在到底在哪儿。她不知道是和朋友们在一起,还是又落到了敌人手里。

  他终于想起木本加的村子里那可怕的情景,后来又想起那个奇怪的白人。想起他就是在他的怀抱里失去知觉的。

  迪阿诺特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他看不见也听不出周围有一点点人类存在的迹象。

  丛林里那种永无休止的嗡嗡声——那是千万片树叶发出的牺牺嗦嗦的响声,昆虫营营嗡嗡的叫声,跟小鸟的鸣啭,猴子的尖叫,混合成一种奇妙的、给人以慰藉的低沉的颤动。就好像他躺在离这个神秘世界很远很远的地方,只听见它那模模糊糊的回声。

  渐渐地,他又安安静静地入睡了,直到下午才醒来。

  他又一次体验到早晨醒来时那种奇怪的、迷惑不解的感觉。不过这一次,他很快就回想起刚刚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他向窝棚出入口张望着,看见有个人正在草地上蹲着。

  他那宽阔的、肌ròu发达的脊背正对着他。不过看得出,皮肤是棕褐色的。迪阿诺特明白这是个白人,不由得舒了口气。

  法国人轻轻地喊了一声。那个人转过脸,站起身,走到窝棚跟前。他那张脸非常英俊。迪阿诺特心里想,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英俊的一张面孔。

  他弯腰钻进窝棚,爬到这位身负重伤的军官旁边,把一只凉凉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迪阿诺特跟他说法语,可他只是摇头。对于这位法国人,这可太糟了。

  迪阿诺特试着讲英语,可这个人还是摇头。他又讲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德语,结果都让人泄气。

  迪阿诺特知道一点儿挪威语、俄语、希腊语,还结结巴巴能讲几句西非海岸黑人部落的土语。可是这个人对所有这些语言都一无所知。

  看过迪阿诺特的伤口之后,他离开窝棚又不见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采回些野果,还用一个像葫芦似的东西提回些水。

  迪阿诺特喝了水,吃了一点儿野果。他很惊讶自己竟然没有发烧。他又试着跟这位奇怪的“看护”说话,结果还是难随人意。

  突然,那个人急急忙忙钻出窝棚,不一会儿又钻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块树皮。最让人惊奇的是还有一支笔。

  他蹲在迪阿诺将身边,在树皮光滑的那面写了起来,然后递给法国人。

  迪阿诺特惊讶地看到,那是用清晰的英语印刷体写下的一行字:

  我是人猿泰山。你是谁?你懂这种语言吗?

  迪阿诺特抓过铅笔,刚想写字,又停了下来。他想,这个怪人既然能写英语,显然是个英国人了。

  “是的,”迪阿诺特说,“我能读懂英语。我还能讲英语。我们可以谈话了。首先让我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可是那人只是摇头,用手指着铅笔和树皮。

  “天哪!”迪阿诺特大声说,“你既然是英国人,怎么不会讲英语呢?”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人大概是个哑巴,也许又聋又哑。

  于是迪阿诺特用英语在树皮上写了这样几句话:

  我是保罗·迪阿诺特,法兰西海军中尉。谢谢

  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你救了我的命,我的一切都

  属于你。请问,你为什么能写英语,但不会讲英

  语?

  泰山的回答越发使迪阿诺特陷入迷茫之中:

  我只会讲我们部落的语言——柯察克管辖的

  巨猿部落。还会说一点点大象坦特的话。狮子努

  玛和丛林里别的野兽的话我也听得懂。我还从来

  没有和人讲过话,除了有一次靠打手势跟珍妮·波

  特“说”过点什么。我是第一次和我的一个同类用

  笔jiāo谈。

  迪阿诺特看了大惑不解。这桩事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一个完全长大了的成年人,竟然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话。而更奇怪的是,这样一个人却能读能写。

  他又看了一遍泰山写下的那几行字:“除了有一次……跟珍妮·波特……”这不正是被一只大猩猩劫持到丛林里的那位美国姑娘吗?

  迪阿诺特突然心头一亮:这么说,他就是那位“大猩猩”了?他抓起铅笔写道:

  “珍妮·波特在哪儿?”

  泰山答道:

  “她已经回到住在人猿泰山那间小屋里的亲人们那儿了。”

  “这么说,她没有死?她上哪儿去了?她出什么事儿了?”

  “她没有死。特冈兹要抢她为妻。可是人猿泰山从特冈兹手里救了她,而且在他没有伤害她之前就杀了他。

  “丛林里没有谁能打过人猿泰山,也没有谁能活着逃出他的手心。我就是人猿泰山——伟大的杀手。”

  迪阿诺特写道:

  “我真高兴,她平安无事。我写字很困难,让我休息一会儿。”

  泰山又写道:

  “是的,休息一会儿。等你好了,我就送你回你的同胞那儿去。”

  迪阿诺特在蕨草铺成的松软的“床铺”上躺了好多天。从第二大起,他就开始发烧。迪阿诺特想,一定是伤口感染了。他明白,他是非死不可了。

  后来他突然想出一个主意,而且奇怪自己为什么先前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叫来泰山,打手势说要写字。泰山拿来树皮和铅笔。迪阿诺特写道:

  “你能去把我的战友领到这儿吗?我写一个条,你可以拿着去找他们。他们会跟你来的。”

  泰山摇了摇头,拿起铅笔写道:

  “第一天我就想到了这一点。可是我不敢离开这儿。巨猿们经常来这里。如果他们发现你一个人在这儿,而且身受重伤,就一定会杀死你的。”

  迪阿诺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他当然不想死。但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因为体温越来越高。这天夜里,他失去了知觉。

  整整三天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泰山守在他的身边,给他清洗伤口,用凉水擦头和手。

  高烧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第四天,迪阿诺特的体温正常了。可是他已经瘦得不chéng rén样儿,而且非常虚弱。得靠泰山扶起来,才能从葫芦里喝点水。

  迪阿诺特发烧不像他自己想的那样是因为伤口感染,而是得了白人在非洲丛林里常得的一种疾病。得了这种病,要么死,要么就像迪阿诺特现在这样,突然退烧。

  两天之后,迪阿诺特已经能在“小戏台”蹒跚着走路了。泰山有力的胳膊搀扶着他,免得他摔倒。

  他们坐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泰山找到一块光溜溜的树皮,好用它“谈话”。

  迪阿诺特先写:

  “我该怎样报答你?”

  泰山答道:

  “教我讲人类的语言。”

  迪阿诺特立刻开始教他说话。他先指一指某个熟悉的东西,然后用法语重复几次,讲出它的名称。他觉得教泰山讲法语最容易。因为他自个儿学得最好的当然还是法语。

  对于泰山这当然无所谓。他分不清什么法语、英语。因此,当他指着写在树皮上面的“男人”这个词时,迪阿诺特就教他念hocom。他还用同样的方法教他把“猿”念成法语的singe,把“树”念成arbre。

  泰山如饥似渴地学习,只两天就会念不少法语单词,而且可以说些像“那是一棵树”“这是一株草”“我饿了”之类的简单的话。可是迪阿诺特发现在泰山已有的英语基础之上,很难教他掌握法语的句法结构。

  这位法国人用英语写下些简短的课文,然后让泰山用法语来念。但是因为这样逐字逐句直译出来的法语文理不通,常常把泰山搞得自己也不知所云。

  直到这时,迪阿诺特才意识到他犯了一个错误。可是让泰山把已经学会的东西全扔了再重新学,又谈何容易。特别是他们很快便到了可以互相谈话的地步,再纠正实在是太难了。因此,只好“将错就错”。

  迪阿诺特退烧第三天,泰山就写条子问他,是不是已经恢复得可以让他背着回那座小屋。因为泰山跟迪阿诺特一样急着回去,他渴望再见到珍妮。

  这几天,因为思念珍妮,他呆在这位法国人身边确实度日如年。但他还是发扬了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一直捱到这一天。可以说,这几天他所表现出的祟高品德,比他冒险从木本加的dú手之下救出这位法国军官的英雄行为还要光彩夺目。

  迪阿诺特太愿意赶快踏上归途了。他写道:

  “可是你无法一路上都背着我走过密密的丛林。”

  泰山大笑起来。

  “笑话。”他说。听到经常从泰山嘴里说出来的这个“口头禅”;迪阿诺特也爽朗地大笑起来。

  他们出发了。迪阿诺特和克莱顿、珍妮一样,都为这位“人猿”神奇的力量和灵活而震惊。

  下午三时左右,他们便到了那片空地。泰山从最后一棵树上跳下来的时候,一颗心激烈地跳dàng着。希望马上见到珍妮。

  可是小屋外面连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尤其让迪阿诺特困惑不解的是,巡洋舰和“阿罗号”都已经不在港湾里了。

  海滩上一片荒凉和寂寥。这种气氛在泰山和迪阿诺特向小屋走去的时候,突然笼罩了他们的心。

  他们俩谁也没有说话,可是没等推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便都明白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泰山拉开门闩,推开那扇沉重的门,眼前出现的正是他们最怕看到的情景——小屋空无一人。

  两个男人转过脸,相互凝视着。迪阿诺特明白,一定是战友们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泰山一心只想着那个曾经爱他、吻他的女人,认为珍妮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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