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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不觉得痛,可能是因为已经腐烂的缘故。

  僵僵龙将什么东西塞了进来。

  那东西柔软而潮湿,还带有一点脆脆的质地。这个东西缓慢的跳动着,但是不知为何,仿佛一瞬间无力和头中的眩晕都被吸走了一样,她立刻感觉好多了。但她还有点脱力,只能轻轻眯着眼。

  那女人轻声说:“我也应该走了。无间之风,无声之海,我们永远爱你。”

  她仿佛回到现实一样从无尽的黑暗中脱出身,立刻感到自己身体的分量沉甸甸的坠在地板上。就仿佛从失重一下回到正常重力一样。然后她睁开眼,发现她被华狄紧紧抱在怀里,头枕在她的膝盖上。

  美提亚轻声说:“她走了。”

  华狄说:“你感觉怎么样?”

  要说感觉如何的话,其实美提亚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好。不过她点点头。尽管不算最巅峰,但是至少能动了。她撑起身体,四处张望。

  华狄说:“这里是主机房。”

  虽然这么说,不过主机房的景观大大超出她的想象。看起来他们在一个小花园里,背后是白色的树木,垂下金色的枝叶。这些树间盛开着红色的果子,有微风吹过。周围是白色的廊间。一片白色。温暖的风吹过她的脸,她的脸冰凉。美提亚低头一看,顿时哑了声:“你——”

  那孩子身着着白衣,但是鲜血却从她的右脸一直泼墨一般蜿蜒到左腹部。她那金色的眼睛仿佛血藤上的果子一样盯着她。

  华狄摇摇头:“这是你的血。”

  她摸了摸脸,一手的鲜血。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血。

  “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她远望周围。这里什么也没有,称作花园可能更适合主机房这个名字。

  “……”华狄轻轻地,伸出手。她握住了她满是鲜血的手,以一种温柔而又几乎不存在触觉的方式,这样的握住了。

  “…………?”

  她回握着。华狄和她就这么握着,许久不发一言。

  美提亚说:“你已经变得更加坚定了,不需要这样。”

  于是她说:“可以坐下来吗?”

  她们俩在金色的落叶中坐下来。华狄仍然握着她的手,她们俩却互相谁也没看。风吹过来,发出簌簌的声音。这里太过宁静,以至于她差点没有听见华狄说的那句话。但是她听见了:所以她猛地回过头去:“你说什么?”

  那个孩子用和以前都不同,不是幼稚亦不是过于淡泊的语气,平静的说道:“请你杀死我。”

  再次说完之后,她以平静的脸庞注视她。但是美提亚显然没法如此冷静:“你他妈在说什么?”她说:“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但是那孩子只是那样看着她。许久,她才闭上眼睛回复说:“不,这并非我的本愿。越是想起来,我的力量就越趋近完善。这些所谓的,人的感情,亦或者是人xìng的思考,我也会随之消失。我将会褪去人的身份。所以……”

  她那紧闭着的眼睛里滑落泪珠。

  “趁我还可以流泪的时候,将我杀死吧?”

  “可是……”美提亚紧紧捏握对方的手。娇小的,柔软的手。人类的手,这更令她觉得华狄所说的话非常荒唐——她无法想象这孩子不是人的模样。她所熟知的,那个,孩子。柔软的,像人类一样的,但是她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人。她在看基因序列的时候就应该知道。

  “美提亚。”她说:“你的身体是依靠我的力量重铸的。如果不杀死我的话,你的身体会崩溃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用我的死来威胁我?”她尖锐的说道:“那我死了又有什么问题呢?我都已经死过了。如果这是你的东西,那我应该还给你。”

  华狄轻叹了一声:“我不会死。”她睁开眼,轻轻抚摸她的腹腔:“对于我们来说,永生是一种疾病。而我只有在获得了所有的力量的时候,才能真的死去——我的存在会消失,我的一切都会被遗忘。我不要那样。我拒绝这样。”

  “所以呢?”她觉得很恼火。这种恼火到底来自于哪里她理不清,也根本不想理清。

  过后她又觉得很疲倦,仿佛天底下的烦恼独此一件,却巨大的能够填充整个宇宙一样。但她又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烦躁而疲倦。

  面对着一个流着泪希望你杀掉自己的人的时候,任何一丝一厘不服帖的拒绝都像是对生命的挑衅。而且她把这个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美提亚觉得很可笑,她又不是没有——

  她放弃了这个令她气的浑身发抖的论点,换了个方式:“我因为你而生,因为你而死,又因为你而复活。”她耸了耸肩:“你当然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华狄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她的头开始有点痛了,可能不单只是因为生气。那孩子用白皙的双手握住她的手,或者爪子——这个不重要了。华狄说:“不,是因为你会给我。”

  她的脸上浮现出类似于某种难看感情的表现。美提亚说:“即使我这样祈求你,多么凄惨多么凄惨,你也不会再哭的,是吗?即使你放弃一切生的希望,让我来处死我喜欢的人,你也绝不会痛苦一分的。你不会露出哭泣着哀求xìng命的姿态,这让我觉得毫无意义。”

  她稍稍闭上眼睛:“我曾想过我爱上人类的姿态,却绝没想过会落至如此丑态。”

  华狄不应话。

  然后她挣脱开华狄的手,将她脖子上的枷锁解开。她将这些东西丢开,张开怀抱:“那你为什么不来试试看杀掉我呢?如果我们之间是彼此的,那么为什么不是你来杀掉我呢?”

  但是,即使如此,对方那宛如永恒的,已经超越了恒星的双眸里,也……。

  “如果这是……”华狄轻声说:“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么是不是现实是相反的呢?我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你呢?刚刚我在那么想。”

  她们俩互相对视着。她轻轻歪过头。

  于是华狄继续说:“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最喜欢你了,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一定会喜欢你的。就算被杀掉,再也记不得了,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也一定会喜欢你的。如果能够和你永远在一起,那么一定会永远在一起,但是我为什么总是追求自己获得不了的东西呢?明明能够遇见你,已经非常幸运了。然后我这么想了。”

  就仿佛这些东西也能回光返照一样,她的脸上露出笑容,将她的手抱在胸前。

  “即使你再怎么说,再如何说,我也会喜欢你的。就算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会喜欢你的。我知道的,很辛苦的,但是,即使是这样歪曲的陪伴,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如果这就是爱的话,那我也甘之若饴。”

  “所以我请求你。请求你杀死我。杀掉我之后,你也不会死去。”那孩子仿佛不觉得痛苦一般,怀揣着非常幸福的笑容说道:“虽然如此,但是我更喜欢你。我不想强迫你。所以……我也尊重你的决定。”

  ……被那样幸福的目光注视着,被好像获得了全世界一般的笑容注视着,美提亚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像要融化一样。到底为什么能如此刺目,如此闪闪发光……啊。已经不重要了。

  她注视自己的手。

  黑色的,黏糊糊的,仿佛枯木一样的手。

  在喉间的东西如同心脏一样剧烈跳动。

  选择是……。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下一章使用电脑观看,有大量代码使用。

  第35章 终章

  从手指间传来不可思议的触觉。

  其实这种触觉她很熟悉。——杀死——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很熟悉。夺取掉别人的生命,然后轻易的捏碎这件事,她非常熟悉。

  但是从未想过会在这种地方,会在这里……杀掉她。

  微风仍然轻轻的吹拂着。啊啊,这些是无法吹走她内心的感情一丝一毫的。

  但是不知为何,感觉平静。

  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沾染着自己的血的,和她的血的手,被吹得冰冷。她轻轻抱起那幼小的身体——不,现在为止,还没有苏醒的样子。

  但是她不知为何也并不担心。也不觉得疲倦。

  明明杀死了喜欢自己的她,明明杀掉了自己喜欢的她。

  啊啊,确认心意的那一天,就是分离之时。

  但是美提亚并不觉得非常痛苦。仿佛从那时起内心的线就断掉了,又或是……总而言之再也感受不到更多的感觉。只是感觉疲倦。

  她轻轻抱住她。

  “真是的……我,也,非常喜欢你的。”

  直到这时她才轻声说出来。

  “你非常纯粹,并没有害怕我。”她平静的说着:“但是这样的你,却对我展示出更多的好感。明明应该害怕的。但是……”

  她破开她的胸膛。从喉管剖开的,直达肚脐。然后她按照她的吩咐,将心脏握在手里。ròu块一样的触觉还带着温热的温度。她将它亲手捏碎,从手中落下剩下的碎屑。

  愤怒抑或是绝望都消失了。

  “我不懂感情。”她接着说:“但是如果你说喜欢我是将一切都给予我的话,那么我也会将一切jiāo给你。这就是我的感情。他收回了这些,所以我也收回了我的给予。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不过,你真的是,非常残忍呢。”

  “将生死的权利任xìng的jiāo给我,是打算这一生都如此吗?”

  “……不过,算了。”

  她像品味这种难得的体验一般,从眼中露出温柔的几乎让人以为她是人类的眼神:

  “为我而生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我会持续的告诉你的。”

  ————

  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她(女人)并不记得了。

  可能是一秒,又或是无数年。

  但是她(少女)不知何时,履行了可怖的诺言,从死亡的彼端返回至现世。

  是的,她身患重症,无法治愈。

  病症(永恒)将她带回人间。

  于是她和她互相对视。这绝不是好事,但是对她们而言却是最后的归属。

  那孩子温柔的注视着她。她忘却了所有。

  她于是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自此之后共同分担无限,再也没有尽头。

  ——或许,在心底也会注视着,下次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CENTER><font COLOR=#FF0000>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font></CENTER>

  被亲手杀死了。胸腔中涌动着从未感受过的痛苦,如果这是痛苦的话,也太可怕了。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可怕的就要死去了。可是,我无法死掉。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我不会死掉这件事。我被亲手杀死的时候,所感受到的痛苦这件事。

  但是她凝视着我——从眼眶中滑落泪水。

  啊啊,是她在哭呢。

  明明是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的事情,不知为何,不知何时,变得减轻了。痛苦也,痛苦也变得奇怪了。但是应该怎么样呢?但是应该感觉痛的。因为我被喜欢的人杀掉了。

  她也会觉得痛吗?

  杀掉我会觉得痛吗?

  但是这样你可以活下来。

  从心脏部位被贯穿了。那颗我给你的心脏(信物)将永远是你的。从鼻子里冒出血液,从身体内部传来崩坏感。但是已经不会再害怕了,因为会——和你——永远在一起的。

  即使什么也不能想起来,但是可以这样歪曲的留在一起。

  啊啊,我们在一起了。是的,幸福的在一起了。

  这样也能获得幸福的话,这样也能幸福的话,是的呢。

  从眼前传来黑暗。从脸上传来濡湿感。

  ……为什么要哭呢?

  于是努力地伸出手,想要擦去什么——但手再也抬不起来了。

  是的,在那一天,我死去了。

  <CENTER><font COLOR=#FF0000>即使死亡将我们分离</font></CENTER>

  第36章 A Ending

  ——哎,已经结束了吗?

  作为本篇的所有,已经结束了哦?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

  没结束吗?(吓)是结束了哦。

  那么,大家好,我是崇致。很高兴您能陪着美提亚,华狄,还有各位的各位,一起走到最后。虫后就在今天完结了呢。刚刚好一个月前的四月三号开的连载,顺畅而愉快的完成了。(对于我来说啦!)

  本作是曾经在300论坛连载的原创文。由于某些原因,2015停止了连载,并且搬运到了晋江,然后将它作为坑连载完了。由于是较早时候创作的文,其文风和惯用的手法和我现在使用的非常不同,所以续写的时候写的非常痛苦。另外,人物的塑造和剧情上难免有很多漏洞,在此向各位先道个歉:希望之后能够越写越好!

  虽然真的很艰难的卡文(而且同时还有别的连载文啦XD)

  但是仍然艰难的,拼命的,打着星际(??)找着感觉写完了!!!

  啊,忘了说。本文的灵感是来自星际。

  总而言之就是真的是切身体会了挖坑不填是不对的!这一想法吧。——我再也不敢了啦!!

  如果你能喜欢,那真是太好啦!

  ————

  接下来是一些在写的时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1:薇尔丹帝一开始并不是作为分章主角出现的。由于技法的不成熟,她好像变得有点怪……不过我还是相当喜欢她的。在我画过的角色里,她只比美提亚少一次哦。

  2:美提亚作为女xìng相当高大,但是华狄却只有yòu nǚ身材,这样一想大概就是犯罪吧(??)不过从年纪上来说华狄要比她年长很多呢。

  3:在一开始雪瑞曾经被读者误认是女xìng。不过他是男xìng,被变成虫的时候大概在54,55岁的样子吧。

  4:本文中美提亚洗了3次澡,但是她其实并不需要洗澡。所以洗澡都是?

  5:曾经存在校园paro和古风paro的故事。

  6: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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