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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泄发泄这怎么成?

  白玉书这边一跺脚,一咬牙干脆就“噗通——”一声跪倒在顾清惠塌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便长跪不起。

  这响声突如其来的磕头声,倒是让塌间的顾清惠一个激灵。

  她“腾——”从塌上坐起,单手撑头,眉目间倒是多了几分少见的疲惫,她正襟危坐着居高临下看着下跪之人,终是觉得好笑吧,还是觉得自家这个相公太单纯,终是不忍。

  “还记得那晚阿书和清惠说了什么吗?”顾清惠缓缓开口,眸中清亮却是含情脉脉看着下跪之人。

  “娘子……说。不……可以……在里面。在里面会有小宝宝,阿书也答应了。因为……阿书知晓宝宝会让娘子……不舒服……”

  这边话刚说完,白玉书却是一下子羞红了一张俊脸却又是继续解释不小心暼见了塌间端坐着的女子,而那女子却是小腹微微隆起,且那女子却是眼神一瞬不瞬看着自己。

  下意识将头低得更下了。

  “阿书,你可知为何清惠这几日食不下,寝不安?”

  “娘子……我……”

  “娘子,这样吧,你想吃什么我立马去做,请你不要这么难受好吗?”

  “好。是不是我想吃什么你就做什么?”某人狂点头中……

  顾清惠微微一笑当即素手扶起跪着的白玉书又转身不知从枕头底下怎么掏出一张白纸,递给这一脸迷茫的白玉书,待白玉书打开纸条。

  她这才缓缓开口笑称道: “往日那些菜单佳肴真许久没吃了,以后我每日的饮食单子你便来我这取,喏,就这些。那今日点心便做些巨胜奴,婆罗门轻高面,贵妃红、汉宫棋、长生粥、甜雪、单笼金rǔ酥、曼陀样夹饼。于菜肴羹汤就简单点,来个通花软牛肠、明虾炙、白龙曜、羊皮花丝、雪婴儿、仙人脔、小天酥;箸头春、过门香至于我会吃那几样,我真不知道,可能是宝宝单纯想闻闻。”

  ...      “好的娘子。”说罢白玉书便是双手合十对着眼前女子微微一笑,转身便出了室内。

  而顾清惠却是双手缓缓抚上这微微隆起的小腹,面上洋溢着幸福低声指了指那远去的背影说道:“瞧见了吧,那傻子便是你家父亲。”

  …………

  这眼瞧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这些月里,除了偶尔的隔壁村的李寡fù经常来窥视窥视自家相公白玉书的美貌,还有借着白玉书不在家,经常提着野味来给自己补身子经常和老嬷嬷话唠的张猎户外,以及这春雨绵绵不时嘀嗒落雨的时节叮扰着这屋外整片竹林之外一切似乎都简单了起来。

  ..    静听花落,偶闻鸟鸣,忽之乍起,辗转安眠。

  这眼看着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起来,白玉书也越发老实拒了他人邀请,只搬着一张大竹席,和自己的塌间紧紧靠在一起。

  也曾彻夜不眠几次紧紧盯着自己,倒也是吓得顾清惠“狠狠”敲了敲这榆木脑袋,嗔笑一声:“大半夜的如狼似虎?莫不是饿了?”

  而后者则是一把抓过她敲打自己的芊芊玉手,一把扯开自己胸襟将这微凉的双手塞入滚烫胸膛之中。

  他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就着这黑夜之中伴随着窗外嘀嗒雨声她听见他闷声苦笑一句:“娘子,感情这是过不了几日大舅子怕是要寻过来了,娘子……你怕吗?”

  娘子,你怕吗?

  白玉书忽觉得唇上一软,四周幽香暗浮,下意识起身,却是顾清惠悄悄挪了身子,钻进了他的怀里。

  她微微蹭着白玉书温热的胸膛,一手拉着他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这高高隆起的腹部,抬起头,一双精致却又分在妖冶的眸子正狡猾得看着自己。

  白玉书只觉得心中霎时一顿,又急急抽回大手,闭目不去看这玩火的小妖精,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正当他有些无奈这妖精之时,却听得耳边她轻软了嗓音咯咯一笑,乖巧如只喵咪一般趴在自己身上朗声说道:“阿书都不怕,清惠又怎么会怕,大不了我再死一次,你再寻我一次……”

  她巧笑嫣然,樱唇灿灿,却是低头一吻让这身下人堕入魔障……

  阿书……

  清惠怎么会怕?

  大不了……我再死一次……

  你再寻我一次……

  我们再逃一次呗……

  而那晚的一句戏言,却成现实。

  待第二天白玉书醒来,卧塌之人,却是失了温度,不见了踪影……

  空余这枕间两根青丝缠绕,他慌了,夺门而出,不停叫嚷着她的名字,而回应的却是这耳边阵阵凉风……

  她去哪里了!!?

  就连嬷嬷也不在了!!

  难道……

  她们遇到了危险!!!!

  不,不对,屋中没有打斗的痕迹,再说我怎么会睡得这样沉!?

  不对,不对!!莫非……

  莫非是顾岷!他带走了娘子!!??

  于耳边空留这徐徐风声,举目四望已经是人去楼空,白玉书苦笑着瘫倒在这枯叶之中,眼角缓缓流出一滴泪……

  ........

  所以?

  这便是所谓的南柯一梦么?

  ………………

  巍峨宫墙冷漠了世俗间的灯火琉璃,却于这皇宫之中晦涩难懂。

  此时,本应在御书房批改折子的顾岷此时却是连外袍都不曾披身,严肃面孔挥退了侍候身边的宫女太监,正步履匆匆朝着皇宫内院一处名叫清和园中而去。

  这清和园当初建造的时候便想着待将她接回这曲折游廊也方便她走动走动,可这如今却成了顾岷这碍脚石。

  这不,这边他才刚入门远远便看着那从里间房内不住忙碌的丫头婆子。

  而他作为一个皇帝,一个男人,一个嫡亲弟弟,却只能是小小退步至后院之中来回对着这一大株梨花兼着芭蕉不住碎碎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又终是觉得心中不安,干脆去了厢房之中跪坐团蒲之上,敲打起了木鱼,但求心安。

  他这一生,愧对姐姐的太多……

  他想弥补皇姐……

  就这样他不安的敲打着木鱼,嘴里不住念叨着经文,这时间却是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前院始终没有出来新生儿降生的好消息……

  不知怎的,顾岷心中很是慌张……

  他想起了自己几个月前迷晕了皇姐和老嬷嬷偷偷将她们带回皇宫后,皇姐那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阿岷。你这是做什么。阿书呢?”她惨白一张精致的脸,却是虚弱的连看着眼前一身明黄的顾岷的力气都没有,下意识开口却是心中一阵心中绞痛异常,一口力气都提不上来……

  “皇姐。阿岷错了。”面对顾岷的突然下跪,顾清惠只觉得脑袋一阵空白。她无力挥挥手示意顾岷起身,而顾岷却始终固执的不肯起身。

  “皇姐,是阿岷错了,那白玉书才不是什么良人,那白玉书是巫族的皇子,最是擅长勾魂夺魄,吸人精气,皇姐!皇姐!!他这是图谋不轨啊!还有啊!你知道他为什么让你怀孕吗?皇姐!因为他是想谋夺我们的大梁江山啊!”顾岷说得越大激动,甚至是癫狂了手舞足蹈起来,看得顾清惠却是心中一把火熊熊燃起,他对着床沿边自说自话的顾岷下去就是一巴掌!!!

  只听 “啪——”一声世界安静了。

  顾岷只一下子便愣住了,痴痴看着自己这嫡亲姐姐,俊朗的面上却是闪过几分难堪。

  他唇角弯弯,抬手擦去溢出的血,眼中却是无比坚定说道:“皇姐,这个孩子必须得死。”

  顾清惠素手挽起耳边一缕青丝缠绕指尖游玩并不去看地上顾岷冷冷说道:“是定慧告诉你的。”

  “阿岷,我既已嫁给白玉书就不会顾忌他是何等身份,即便是他要我死,阿姐也是心甘情愿。”

  她目光如炬点眸如漆笑得寒光肆意。

  顾清惠深深吸一口气无奈叹息伸手摸了摸地上的嫡亲弟弟无力笑道:“阿岷,你已经长大了,你是一国之君,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继续说道:“当初不论阿姐发生任何事情同你说,你都那般厌恶阿姐不听不信,可如今定慧只吹吹这枕边风你便如此怀疑你自己的姐夫……阿岷,你要阿姐如何?”

  又似想起几日前,白玉书来见了自己,本是一俊美儿郎的他却已经胡子拉碴,衣衫破旧,满眼血丝纵横,他不忍直视转过身子不去理会,而白玉书却只是生生问着自己有没有见过他的娘子自己的皇姐顾清惠。

  “明知故问。朕的阿姐早就死了,白玉书你可真真无赖得很!!!”

  说罢,他便是拂袖而去了坤宁宫同定慧说了此事,而定慧却是可怜了小模样,钻入自己怀中嚷嚷着:“如真同皇上说得这般吓人,不如打入天牢~严加看管!”

  .......

  ..   那一刻,他似乎魔怔了,竟然真的将白玉书打入了天牢。

  那一刻,自己真像个昏君……

  他甚至都还记得白玉书被拖下去那直愣愣的目光,以及那嘴里不停念叨着的皇姐的名字。

  还有那瘫倒在天牢中浑身血迹,昏迷不醒的人那嘴里依然喊着的名字便是……

  清惠……

  清惠……

  皇姐。

  阿岷是为了你!

  信我……

  信我!!!

  信我……

  皇姐……

  这回忆魔障如潮水般阵阵袭来,却是肩上一暖却是皇后面色憔悴来到自己身边,当即顾岷却是一惊!!!

  顾岷一把抓住她的手急急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定慧!!不是让你在产房陪着皇姐吗?你快回去,快回去!!!”

  而眼前人确是自己的皇后定慧,只是她此时此刻却是浑身血迹,憔悴不堪扑倒入顾岷怀中欣喜得微微颤抖拽着他干净的衣袖闷声大笑道:“陛下。陛下……臣妾成功了!!”

  成功了!!!

  顾岷面上一喜当即将她从怀中拽出大声说道:“什么成功了!!是阿姐成功产下孩儿吗!!?快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摆脱三姑六婆的骚扰了!!!回来了回来了(づ ●─● )づ

  阿书:“娘子!你在哪里!!!”

  顾清惠:“这个死作者不更新,我怎么出现?傻阿书。”

  翩翩:“三姑六婆战斗力bào棚,我也遍体鳞伤啊~求可怜!”

  阿书&清惠:“哥污嗯ヽ(○^?^)??!”

  ☆、浮屠

  是夜。

  月冷冷清清挂在夜空之中于旁伶仃依附着几颗暗淡无光的星。晦涩的月光斜着投shè进这漆黑yīn冷的铁窗之,莹莹光泽使得这本是应昏迷不醒的人却是轻轻颤了颤浓密的双睫一点点睁开了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

  他愣了愣,抬起自己满是伤痕的手于眼前这莹莹光泽向前一握,始终是空,却是干裂的唇难得温润一笑。

  .......

  娘子,你定要等着我。

  娘子,都怪我太笨了,没有好好保护你。

  娘子……

  你还好吗?

  阿书甚是思念着你。

  而夜深沉,除去这铁窗之外偶然的几声虫鸣,怕也只怕此时恨不得死了去,化做一缕残魂飞到娘子身旁也好……

  只是娘子,此时你到底在哪里?

  …………

  “喂,白玉书起来了!有人保你出去。”

  “快起来,起来赶紧滚出去,别死在里头了。”

  “你,你,将他拉出来,洗刷干净了便拉到前堂去,有大人要见他。”

  “是。”

  紧接着白玉书便是浑浑噩噩的被两人卒狱打扮的高大汉子从地上拖拽而起,卸了一身枷锁,拖着浑身血迹的白玉书去洗漱了,而白玉书却是疲惫得沉沉合上了双眼,任凭这世间风吹雨打萍,也不可令得自己忘却这心中唯一的她。就这么他也不知这过了多久,待自己醒来之时却是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之上,不是那时卒狱所说的前堂,至于所谓的大人更是没有见到。

  身上这乌紫的伤痕已经被细致上了伤yào,所着中衣也甚是触感丝滑,一切的一切似乎如同梦中一般。他重获新生了?还是……

  突闻得房门“咯吱——”一声开,一身玄色的顾岷却是缓步走了过来。

  其怀中确是抱着一个用着青花祥云图案的绸布抱着一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的婴孩而来,却是面色凝重,不闻不问只是独独抱着孩子,于圆桌前落座眉峰紧蹙,终是不忍忽略这床上面色浮白严重气血虚弱之人久久开口道:“这孩子便是皇姐和你的亲生子。皇姐取名白恒。”

  他说罢却是不由自主笑得唇角弯弯,又是深深叹息道:“小名弯弯,我想啊,皇姐叫她恒,怕也是知晓了自己命不久矣想让这小丫头骗子好好照顾你。

  只是。

  可惜了,她却先走一步……”

  “皇姐,是个骗子!!!”

  …………清惠,她……怎么??

  顾岷的话声音不大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得让白玉书直接从这雕花大床之上翻滚而下。

  只听得摔倒在地的人痛得闷哼一声,那人一抬头却是红艳艳的一抹鲜血自唇角而下,他站不起来只能是慢慢慢慢一步一步爬往这婴孩之处,而顾岷却是一动不动冷眼看着这个地上如同蝼蚁一般卑贱的男人!!!

  是他!!

  娶了皇姐!!

  给皇姐带来了不幸!!

  如今,这副模样又是要博得谁的怜悯???

  “白玉书,我恨不得杀了你。”

  .......

  而这边顾清惠因难产而死,一缕幽魂也是飘飘然离了产房在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这世间,跟随着引路的绿袍文臣却也是未回地府重新投胎宿主,却是一神一鬼入了这皇宫之中的昭和殿。

  而入了这殿门,这大梁皇后娘娘也就是自己的嫡亲弟弟的老婆定慧却是神采奕奕的卧在凤榻上,一口一口吃着这刚从岭南带回的鲜美多汁的荔枝,眉飞色舞着跪倒在自己凤榻之下的一群婆子。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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