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起来。“真要命，他们怎么来碍事了！”小山嘟哝一声，也不去看手臂上的划伤，一脚踹翻了一个打手，干脆掏qiāng补了一记。
当训练有素的军人围拢过来的时候，码头上的厮杀已经快要结束了，双方都十分狼狈，死伤惨重。但是显然，齐怀壁完全没有捞到好处——他的浪人手下几乎要全军覆没了。
李驰野一身军装，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有力的响声，他神情严峻，一向谦和的五官现出了冷厉刚硬。他并不说话，眼光扫过码头的“战场”，最后落在齐怀壁脸上。
不等他说话，一声突兀的qiāng响，齐怀壁应声倒地，竟是当场毙命，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就像原本就咕噜着要开锅的汤中撒下了一把盐，沉默的气氛呼啦一下沸腾了。短暂停下的争斗不知是从谁开始，再度激烈起来。刀刀见血，qiāngqiāng致命，不死不休。
李驰野没有动。他漠然的看着码头上的争斗，看了一会儿，最后眼光落在那个出手狠辣却努力掩护身边人的清瘦的身影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人身上挂了彩，但浑然不觉，只是拼杀。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李驰野觉得鼻间已经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还有qiāng弹的淡淡的火yào气息，而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的尸体。那个人又恢复了温和的面目，向他转过了脸。
有部下跑步而来，在李驰野耳边小声报告着什么。同时，杜远的声音也响起来：“这个时候还有趁火打劫的，胆子不小！”
码头一角，那些摆出来jiāo易或者说是诱敌的货不见了，那么些大箱子，就那么被人运走了。
☆、归来
“不用找了，是我。”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一个年轻女子慢慢现出了身形。
相对于李驰野的皱眉，杜凡就有些无所谓的样子，已经在安排人救治伤员，清理码头上的尸体了。反正杜远这个医生在，只要没死的总会救过来。不是没有死亡，只是所有的兄弟在端起码头的饭碗的时候就随时准备着迎接这一天了，大家虽然悲伤，却也有条不紊。至于这个横空出世的程咬金，杜凡并没有很多想法，他留下那批货并没有私心，他们是做什么的他心里也大概有数。
“你要那些东西干什么？”李驰野问，“你好好的跟着赵老做个千金小姐不好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对面的人，赵书萍，轻声的笑：“你会不知道我要来干什么？别说你知道，只怕杜三爷也是清楚得很，我其实已经失败了啊。”
“那qiāng也是你开的吧？”李驰野沉声问，“就算你要东西，为什么要节外生枝？”
“是我啊。”赵书萍笑着，却看向远远立着的杜凡，“他是汉jiān，我杀他有错吗？”
“今晚他未必能活。”李驰野看得清楚。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叫杜凡手上沾上他的血。”赵书萍神色有几分哀戚，“也许他不会领情，可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当，就当感谢他给我的货物好了。”
夜色深浓，他们的对话远远的传开，杜凡听得清楚，却只是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不去跟他说？”李驰野转身，“是在拖延时间吧？”
“你不也是在配合我？”赵书萍不再看远处，认真的对着李驰野道：“我知道你们已经有了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过是信仰不同罢了，那些东西都会用在抵抗日寇上，这个我可以保证。”
李驰野看了她一会儿，低声叹气：“你长大了。我相信你。你是不是要离家了？”
赵书萍笑得释然：“谢谢你。我是要走了，要去一个更广阔的天地，再不困在小情小爱里了。拜托你，转告爸爸。”
李驰野转身，一扬手，士兵们让开了一条道路。赵书萍再不回头，身影隐没在夜色中。
李驰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杜凡正看着远处黑漆漆的江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有感应一般，杜凡忽的转过身来，对上李驰野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夜晚对于城里的人们来说和之前千万个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而灯火通明的杜宅里，一脸倦色却始终等在客厅的白圆圆忽的站起来，唬得张妈一个机灵，连忙扶住了她：“你这是做什么啊孩子。”
“妈，他们回来了。三爷他们回来了。”白圆圆急慌慌的抓住张妈伸过来的手臂。一颗心吊起来，她不敢说，她怕一开门，没有小山的影子。
“我们回来了！”小山推开门，不顾身上的血迹，大步跑到厅堂里，一把抱住圆圆，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也不松手，只是抬起头，向张妈露出森森白牙，勉强笑着说：“我们回来了，除了阿铁。”
张妈叹口气，抬手揉揉眼睛，才说：“都是命。明天我去看看他兄弟，那孩子不小了，怕是难过得很。”
“罗大哥已经去了。”小山觉察到胸前濡湿了一片，便紧了紧手臂，把圆圆搂得更紧了些，才道：“妈，给我们做点吃的吧，一晚上都累了，杜大哥还要给两个重伤员看伤呢。”
张妈应了，连忙走去厨房忙碌。小山看屋里没了别人，才搂着媳fù坐下，笑着道：“别哭了，多难看，我好好的回来了，你还怀着孩子呢。”
白圆圆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向在小山面前威风八面的丫头此时全然的惶恐无措，看得小山心也跟着揪疼起来。他亲吻着她的脸颊，轻声道：“都过去了，没事了。”
白圆圆点头，刚想说什么，小山身上的血腥味道却猛地窜入鼻息，她推开他就呕吐起来。一直不曾出现的孕吐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了。顿时又是一片兵荒马乱，小山手忙脚乱的拍打着她的背，又端了水来帮她漱口，好一阵子才把屋子收拾利索，杜凡带着人也都回来了。白圆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知道小山身上受了伤，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直到杜远帮他处理了伤口又再三保证伤得不重才回房间休息。
张妈端上来的是炒饭，一人一碗，大家潦草的吃了，客厅里却不再有刚才刻意制造的轻松气氛。
杜远先是简单说了一下两个重伤员的伤情，一个伤到了内脏，需要长期休养，一个废了一条腿，以后只能靠拐杖行走了，杜凡叹口气：“以后兄弟们多照应些吧，按老规矩。阿铁那里，后事就让罗刚帮着办，他就一个弟弟，以后跟着，跟着张叔吧，学学开车，别去动手了，总要给他家留个血脉。”
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保福问：“三爷，咱们这关算是过了吧？”
杜凡点头：“二哥已经送到大哥那里了，之后陈氏商行就要退出上海滩了。大哥二哥要走了，义父跟咱们留下。以后的事情，就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已经是黎明时分了，众人各自回家休息，走在最后的孟离看了看依然坐在客厅的杜凡兄弟，默默的回手把门关上，齐怀壁的事情他多少是知情的，可他一向不善言辞，也无法劝解。
“哥，那个齐，”杜远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那人遗弃了他们母子，又甘心当起了汉jiān，杜远对他当然没有任何好感，可是他就那么死在自己面前，杜远感觉十分复杂，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竟然连称呼也找不到一个妥当的。
“他是咎由自取。他走上那条路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的后果。”杜凡沉声说着，“我叫人看住了他的遗体，通知了他的女儿，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叫李驰野去做的？”杜远并不意外，“那倒是可以放心了。他今晚也算是没白去。不过似乎欠了他一个人情，而且你应该特别不愿意欠他的人情吧。”
杜凡捏着眉心，有些疲惫的道：“不是欠他人情，合作而已，没什么愿不愿的。你想多了。”
“是不是我想多了不重要，”杜凡道，“姓方的小姑娘想多了才重要。赵书萍今天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不然那批货可真成了烫手山芋了，你可别说你真想要啊。”
“不管怎么说，她杀了那人，也就注定了跟我们只能是陌路了。”杜凡站起来，“你不是要给阿瑾打电话？还不回去？”
“回，这就回。”杜远跟着站起来，“你还要出去？”
“今天见了血，出去走走。”杜凡淡淡的说。
开车在安静的街上慢慢的跑着，杜凡再一次羡慕起成了婚的小山。从那样一场厮杀中回来，再加上已经成为仇敌的亲生父亲就那么死在自己面前，他的情绪也不是那么稳定，可是自己是兄弟们的主心骨，他只能镇定再镇定，等到一切平静下来，他只想坐在那个柔软的安静的女孩身边，让她那双明亮得惊心动魄的眼睛照亮他晦暗的血腥的夜晚。
不知不觉就到了赵家门外，杜凡深吸口气，他决定要做一回夜探香闺的坏事，去看那个喜欢的姑娘。
可是香闺探了，姑娘却不见了。姑娘的外祖父也不见了。
☆、赴会
注定没有办法做朋友的杜凡和李驰野又见面了。因为他们要共同找人。
一夜无眠，能动用的人手和关系都动用了，可是赵文奎和方晏完全没有消息。齐怀壁死了，警局现在乱着，也提供不出什么有效的帮助。可是杜凡和李驰野联手都找不到人，事情就复杂了。
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能力带走这不怎么招眼却又事实上十分重要的祖孙二人的呢？赵夫人去外地探亲了，偌大的赵宅里竟然没有主人，就连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都没有人能说清楚。
一筹莫展之际，孟离匆匆赶到赵宅，将一封请柬送到了杜凡手上。他还是睡了一会儿的，因此精神看上去要比杜凡好许多，他皱眉道：“三哥，这是天一亮有人送过来的，是个生面孔，放下就走了，兄弟们也没敢为难。请柬没有密封，我看了。这王建业……”
“已经当了汉jiān了吧？”李驰野问，却并没有侧头过来窥探请柬的内容，“老师和，嗯，方小姐在他手上？”
“我知道了，你回去安排一下，你和罗刚跟我去，让保福开车，兄弟们善后的事情让阿远和小山盯着。另外让保禄盯住码头，现在不能再出事了。”杜凡想了想，便做出了安排，然后才对李驰野道，“看来是我连累了他们，我会救他们出来。”
李驰野握了拳，到底没有问什么，只是道：“方便透露时间地点吗？”
杜凡把请柬递给他。
梦巴黎是杜凡的地盘，因此这次宴请的地点王建业选在了日之初，一个新开张不久的居酒屋。李驰野皱眉：“他们已经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
“那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想杀了我，自然要稳妥一点，杀了我，他们暴露一点大概也没什么了。”杜凡倒是不以为意，对方摆明了要取他的命，这可不早就撕破脸了。
一个半大小子匆匆跑过来，在孟离耳边说了几句话，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孟离也皱了眉。他走近了道：“三哥，老爷子那里也出事了，恐怕也被掳走了。”
杜凡终于变了脸色，好一会儿才对李驰野说：“可能真的需要你援手了。”
李驰野颔首：“我尽力。但是你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杜凡点头，再不多言，上车离去。
和之前码头上真刀真qiāng的较量不一样，这次的鸿门宴更加诡谲危险，但是杜凡别无选择，他心爱的人和他最尊敬的长者落在了别人的手里，一想到方晏可能受到欺凌、陈明和年老无力，他就觉得心慌成一团。这么多年打打杀杀的过来，他是头一次还没出手就觉得紧张害怕。
王建业对杜凡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客气，当然也许是因为他手中握着王牌胸有成竹有恃无恐。杜凡自从踏进居酒屋就再也没有和孟离有过jiāo流，再多的担忧都已经无济于事，眼前这场硬仗也许还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杜三爷，孟爷，”王建业把两人让到上首坐了，笑容可掬的道：“咱们可是有日子没叙叙啦。”
“王老板客气。”杜凡的声音不温不火，“原本也没什么好叙的，要不是您请了我家的人来作客，我们兄弟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杜三爷可不要误会，这可是正经的地方。”王建业哈哈的干笑，“知道你们兄弟都是青年俊才，怎么会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杜凡不接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个王建业确实狡猾，故意带歪话题，同时还暗自讽刺了杜凡，谁不知道梦巴黎是最大的销金窟呢？
“来来来，上酒上菜。”王建业一挥手，让人去传菜，才说：“这个东洋的东西啊，说是和咱们源出一脉，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比如说这酒，他们这个酒啊，味道还是不错的，偶尔换换口味嘛。”
“客人还没来齐吧？”杜凡道。这几句话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看清周围的情况了，房间里的几个侍者只怕都有武器在身，而门外至少还有四个人，动起手来他们这方的三个人要想全身而退恐怕有些难度。好在这里并未清场，客人比较多，估计不会开qiāng，想来他们只是想让自己“神秘死亡”，毕竟昨晚码头刚弄了那么大一出，如果再开qiāng，事情闹大，只怕李驰野就会chā手了，真的和军队对上，王建业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毕竟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顺利进出货的码头而已。
“啊，贵客嘛，自然要晚一点来的。”王建业哈哈一笑，有意无意的露出些得意之色，“咱们要见到贵客，总要付出些代价的嘛，不然怎么叫贵客呢？当然了，叫娇客也是可以的，哈哈。”
“邀人做客还要摆架子，似乎不太有诚意啊。”杜凡心中并不平静，王建业这话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他，方晏在他们手里。
王建业看着侍者把酒端上来，眨眨眼睛，才道：“诚意嘛，当然都在这酒里了，不过就看三爷您跟孟爷能给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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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那些东西干什么？”李驰野问，“你好好的跟着赵老做个千金小姐不好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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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qiāng也是你开的吧？”李驰野沉声问，“就算你要东西，为什么要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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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叫杜凡手上沾上他的血。”赵书萍神色有几分哀戚，“也许他不会领情，可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当，就当感谢他给我的货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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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驰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杜凡正看着远处黑漆漆的江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有感应一般，杜凡忽的转过身来，对上李驰野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夜晚对于城里的人们来说和之前千万个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而灯火通明的杜宅里，一脸倦色却始终等在客厅的白圆圆忽的站起来，唬得张妈一个机灵，连忙扶住了她：“你这是做什么啊孩子。”
“妈，他们回来了。三爷他们回来了。”白圆圆急慌慌的抓住张妈伸过来的手臂。一颗心吊起来，她不敢说，她怕一开门，没有小山的影子。
“我们回来了！”小山推开门，不顾身上的血迹，大步跑到厅堂里，一把抱住圆圆，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也不松手，只是抬起头，向张妈露出森森白牙，勉强笑着说：“我们回来了，除了阿铁。”
张妈叹口气，抬手揉揉眼睛，才说：“都是命。明天我去看看他兄弟，那孩子不小了，怕是难过得很。”
“罗大哥已经去了。”小山觉察到胸前濡湿了一片，便紧了紧手臂，把圆圆搂得更紧了些，才道：“妈，给我们做点吃的吧，一晚上都累了，杜大哥还要给两个重伤员看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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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咎由自取。他走上那条路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的后果。”杜凡沉声说着，“我叫人看住了他的遗体，通知了他的女儿，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叫李驰野去做的？”杜远并不意外，“那倒是可以放心了。他今晚也算是没白去。不过似乎欠了他一个人情，而且你应该特别不愿意欠他的人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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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她杀了那人，也就注定了跟我们只能是陌路了。”杜凡站起来，“你不是要给阿瑾打电话？还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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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到了赵家门外，杜凡深吸口气，他决定要做一回夜探香闺的坏事，去看那个喜欢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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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能动用的人手和关系都动用了，可是赵文奎和方晏完全没有消息。齐怀壁死了，警局现在乱着，也提供不出什么有效的帮助。可是杜凡和李驰野联手都找不到人，事情就复杂了。
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能力带走这不怎么招眼却又事实上十分重要的祖孙二人的呢？赵夫人去外地探亲了，偌大的赵宅里竟然没有主人，就连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都没有人能说清楚。
一筹莫展之际，孟离匆匆赶到赵宅，将一封请柬送到了杜凡手上。他还是睡了一会儿的，因此精神看上去要比杜凡好许多，他皱眉道：“三哥，这是天一亮有人送过来的，是个生面孔，放下就走了，兄弟们也没敢为难。请柬没有密封，我看了。这王建业……”
“已经当了汉jiān了吧？”李驰野问，却并没有侧头过来窥探请柬的内容，“老师和，嗯，方小姐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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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凡终于变了脸色，好一会儿才对李驰野说：“可能真的需要你援手了。”
李驰野颔首：“我尽力。但是你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杜凡点头，再不多言，上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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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业对杜凡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客气，当然也许是因为他手中握着王牌胸有成竹有恃无恐。杜凡自从踏进居酒屋就再也没有和孟离有过jiāo流，再多的担忧都已经无济于事，眼前这场硬仗也许还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杜三爷，孟爷，”王建业把两人让到上首坐了，笑容可掬的道：“咱们可是有日子没叙叙啦。”
“王老板客气。”杜凡的声音不温不火，“原本也没什么好叙的，要不是您请了我家的人来作客，我们兄弟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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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凡不接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个王建业确实狡猾，故意带歪话题，同时还暗自讽刺了杜凡，谁不知道梦巴黎是最大的销金窟呢？
“来来来，上酒上菜。”王建业一挥手，让人去传菜，才说：“这个东洋的东西啊，说是和咱们源出一脉，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比如说这酒，他们这个酒啊，味道还是不错的，偶尔换换口味嘛。”
“客人还没来齐吧？”杜凡道。这几句话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看清周围的情况了，房间里的几个侍者只怕都有武器在身，而门外至少还有四个人，动起手来他们这方的三个人要想全身而退恐怕有些难度。好在这里并未清场，客人比较多，估计不会开qiāng，想来他们只是想让自己“神秘死亡”，毕竟昨晚码头刚弄了那么大一出，如果再开qiāng，事情闹大，只怕李驰野就会chā手了，真的和军队对上，王建业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毕竟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顺利进出货的码头而已。
“啊，贵客嘛，自然要晚一点来的。”王建业哈哈一笑，有意无意的露出些得意之色，“咱们要见到贵客，总要付出些代价的嘛，不然怎么叫贵客呢？当然了，叫娇客也是可以的，哈哈。”
“邀人做客还要摆架子，似乎不太有诚意啊。”杜凡心中并不平静，王建业这话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他，方晏在他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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