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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裤子,揉捏摆弄,很快在那里搭起一个帐篷,她贴住他早已紧绷的腰臀,说,“我想在帐篷上边。”

  彭野回身,她把他推倒,尚未搭建牢固的帐篷轰然倒塌,他和她淹没在帆布和绳索里。

  一直以来,程迦都无法解释为何对彭野的身体如此痴迷。他的肌骨,他的身躯,他给她的充实而熨帖的感觉。她早已深陷其中,逃离再远也得回来。

  彭野亦是如此。

  他记得与她的每一场xìng.爱,记得她身体内外的每一寸感觉。

  也记得这一晚,

  程迦的肌肤在月色雪山下,透出象牙玉般莹润的光。

  她跨坐在他身上,衬衣胸衣凌乱散开,呼吸急促,胸脯和她的人一起上下起伏。

  她身后是漫天繁星。

  她细细的手指在他腹肌上抓挠,她温柔的身体在他身上摩挲扭动,一声声蚀.骨的呻.吟,几乎抽了他的魂。

  她浅浅阖上眼眸,战栗着抬头,汗水掺杂着夜风从她迷离的脸颊滑过。

  那一瞬自此定格在彭野的记忆里。

  良久,程迦缓缓低下头,注视着彭野,目光笔直而又柔软。

  彭野拉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她伏下去趴在他身上,脑袋枕在他脖颈间。待呼吸渐匀了,她说:

  “我不会。”

  彭野说:“我知道。”

  无厘头的一句,他却懂了。

  我不会遇到比你更好的。

  程迦平静下来,道:“还有些事。”

  她讲了徐卿和江凯,也讲了她的母亲和王珊。事到如今,她已淡然,如同述说他人的故事。

  彭野至始至终没chā话,心底隐隐不平。原来相见恨晚,不能回去她最无助的时刻。但又庆幸相见时晚,他已走过最荒诞的年华。

  待她讲完,彭野寻常问:“怎么突然说这些?”

  程迦说:“给你一个jiāo代。”

  彭野说:“你的过去,不需要给我jiāo代;你的未来,我给你jiāo代。”

  在那一瞬,程迦觉得她的人生被拯救了。

  第58章chapter59

  r59

  上海。

  飞机要降落浦东机场时,程迦看到了海。她忽然意识到,他在长江源,她在长江尾。一条水连着,从西到东。

  落地后,程迦给彭野发了条短信,三个字:“我到了。”

  很快,彭野的短信回来,一个字:“好。”

  程迦收了手机。

  机场太大,走出去有一段距离。

  程迦拖着登机箱走上自动人行道,她安静站了一会儿,摸出手机打开地图,即使在手机上,长江也很长。

  她无意识点了根烟,眯起眼睛想着昨晚,皱巴巴的帆布帐篷,长江源的夏夜星空。

  身后人的箱子滑过来撞上她脚踝。

  “对不起。”声音有点儿耳熟,把程迦的思绪拉回来。

  她回头,看到了江凯。

  似乎还是老样子,高瘦的个子,阳光学长的相貌,多了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眼神笔直而惊讶。

  程迦呼出一口烟:“不认识了?”

  “迦迦……”江凯张口结舌,竟似十分惊讶。

  程迦看到面前的烟雾,忽然意识到在机场,转手掐灭了香烟。

  而对面一贯口齿伶俐的男人有些语无lún次,“你……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自动人行道到了尽头,程迦拉着箱子往前走,淡淡一笑:“你不知道我还在上海?”

  “我知道。但上海太大,多少年也再没运气碰上。”他语气平静了,却隐有不甘。

  程迦没说话,走上又一条自动人行道,站定了;江凯没上去,在一旁走,隔着一道栏杆,与她并肩前行:“我在香港看了你的摄影展,很棒。”

  “谢谢,我知道。”程迦说。

  江凯愣了愣,忽而就笑了:“你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嚣张,那么跋扈。

  “我挺喜欢原来的样子,就没改。”

  江凯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原来就很好,不用改。”

  曾经爱得刻骨铭心,谁料半路不得善终。

  他不负她,他没给过王珊半点希望与暧昧。当初谁也没有错,错在太年轻。承受不住一条人命。

  出了机场,程迦立在出发口等方妍,她再次点了烟。

  江凯没走,陪她等:“那天我跑去香港,以为会见着你。你有在散场时留下看展览的习惯。结果没遇到你,遇到了徐老头。”

  徐老头这称呼让程迦恍惚一阵。那晚她去了西宁。如果当时遇到江凯,会是怎样一番情景,会突然心血来潮去西宁么?没有如果,现在,过去一切都无法再兴风作浪。

  她抽着烟,没说话,没看他。风吹着烟雾和发丝,萦绕在她白皙而棱廓分明的侧脸。

  江凯忽而微笑:“迦迦,你还是那么迷人。”

  程迦这才扭头看他一眼,说:“谢谢,我知道。”

  他笑笑,问:“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最近好。”程迦说,“你呢?”

  “还行。……还是一个人。”

  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程迦没看他。

  她立在风里,平静地呼出一口烟:“遗憾。我不是一个人。”

  她看见方妍的车,伸手招了招,转身把烟摁灭在垃圾箱上。出发口接人不能逗留,她拉着箱子要下站台,江凯追上去,迫切拉住她的手腕,终于说:“对不起。我当初不该对你避而不见。”

  程迦抿紧嘴唇。

  方妍停车下来,紧张道:“出什么事了?”程迦看她一眼,她又坐回车里去。

  程迦挣开他的手,回头:“我前几天看到王珊的父亲了。”

  江凯一愣。

  “我向他道歉。”

  “他怎么说?”

  “他不原谅我。”

  江凯脸色微僵。

  “但不管原不原谅,生活都得继续下去,我也得往前走了。”程迦说,“江凯,我们都得继续往前走。”

  我们不是圣贤,我们会犯错。但我们曾经的错,让今后的人生更清醒。

  江凯心里一阵滚烫,张了张口:“当年我就找过王珊爸爸,给他道歉。他也没原谅我。”

  程迦说:“原不原谅,王珊的死,都是时候该放下了。只是我该早点道歉,像你一样。而当初你甚至并没有错。”

  江凯嗓音微哽:“我不该把你扔在一边。”

  “我原谅你了,江凯。”

  **

  青海。

  黄昏,格尔木医院后门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彭野坐在桑塔纳驾驶座上,紧盯医院后门。

  上次安安去保护站找彭野,后者再次察觉到了有关黑狐的信息。

  后来一查,果然,黑狐安磊的巨额钱款全在妹妹安安户头名下,警方监控着钱款动向,并未冻结。也监控了安安的电话,但黑狐一直没联系她。

  直到彭野想到肖玲的手机。

  很快有了新发现,肖玲昏迷不醒,可她的手机却有通话,最近的一次恰好被警方听到,

  “……哥,你为什么总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见面再说。”

  “我说了我不会跟你逃跑。”

  “不是逃跑,我们去别的国家开始新生活。”

  “这就是逃跑!”

  “你想永远都见不到我?”

  “……为什么你不能去自首?”

  “安安,警察抓到我,我会死。我是你哥,你要送我去死?”

  “呜……到底出了什么事?”

  “来上次的饭馆门口等我,晚上8点。你不来,我就一个人走。这是我最后一次电话。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哥就不再管你了。”

  “……你等我,我来……”

  医院各处的门都有人看守,彭野目不转睛盯梢时,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他知道是程迦的短信,掏出来看,三个字:“我到了。”

  他很快回了个:“好。”

  十六好奇,这种时刻,彭野从不理手机的。

  “哥,谁呀?”

  彭野目不斜视:“轮到你管?”

  十六嘿嘿笑:“前儿暴雨,你开车上哪儿去了?昨天也不在。”

  彭野说:“休息。”

  十六往后看:“尼玛!”

  尼玛凑上来,认真地说:“七哥,我在你衣服内衬里发现了女人的头发。看颜色,是程迦姐的。”

  彭野:“……”

  尼玛:“哥,迦姐的头发怎么会跑到你衣服内衬里边去啊?”

  彭野:“……”

  十六杵他:“七哥,你这速度忒快,以后给兄弟们传授点儿经验。”

  尼玛也说:“还有摄影展,那么多捐款和报道,可报纸上印不清,啥时候让迦姐过来给我们看呀?”

  正说着,彭野严肃道:“出来了。”

  十六和尼玛立刻警惕,盯着门。

  后门人来人往。

  “哥,哪个啊?”

  “灰色外套的。”

  彭野说的是一个散着头发戴着眼镜和帽子的女人,衣服很老气。

  “那不是安安吧?”

  “伪装了,是她。”彭野很确定。

  十六立刻通知其他各门的弟兄。安安拦了辆出租车,彭野发动汽车,隔着一段距离追上。

  但开了没多久,出租车开始七弯八绕。

  彭野握紧方向盘,说:“她发现了。”

  果然,不一会儿,安安下了车,拐进小巷子。彭野把车jiāo给尼玛,和十六跟过去。

  巷子错综复杂,烧烤摊,面摊,小馆子,住户,什么都有。

  安安在里边迅速穿梭,时不时回头看。彭野和十六反应快,把自己藏得很好。可安安警惕xìng极高,越走越快,最后跑起来。

  巷子里杂物太多,彭野紧追不舍,十六却被甩开。

  安安也不知自己感觉对不对,一个劲儿往前跑走,她过了巷子,跑到大马路上,隔着斑马线看见了她和哥哥曾经吃饭的饭馆。

  门口正停着辆黑色的车,驾驶座上燃着烟,只看影子,她就知道是哥哥。

  人行道灯变绿,她朝那辆车跑去,车里的人掐灭了烟,发动汽车。

  “安安!”彭野喊她。

  跑到半路的安安回头,惊慌的表情变成怔愣:“彭野大哥?”

  身后哥哥也喊:“安安,过来!”

  彭野瞬间加速冲过去,不是对安安,而是那辆车。

  安安回头惊呼:“哥!快跑!”

  人行道上绿灯转红,汽车开始行驶。

  彭野从转弯的公jiāo车跟前闪过去,肩膀猛地被撞到,人踉跄几下,公jiāo急刹车。

  车侧的小轿车视线不好,来不及减速,撞向彭野。彭野敏捷地跳起身,踩着车前盖,滚了过去。

  一排车急刹,jiāo通瘫痪。

  安安尖叫:“彭野大哥!”

  黑狐的车加速冲向红灯。彭野飞跃跳上行驶的轿车前盖,在一辆辆车顶上奔跑。

  “哥!彭野大哥!”安安在十字路口穿梭的车流中追逐。

  黑狐即将冲过红灯,彭野快追上,却听身后一阵急刹车,安安发出一声惨叫。

  彭野猛回头,安安倒在车底下,一滩血泊。

  彭野从车顶跳下来,冲去安安身边。

  安安几近昏迷,紧紧揪住他的袖子:“别抓他……”

  黑狐的车加速远去。

  “cāo!”彭野骂一声,把她打横抱起来,穿过瘫痪的jiāo通,奔跑去医院。

  **

  **

  彭野忙完所有事情回到保护站,已经过了好几天。

  他深夜到达,想起好几天没和程迦联系了。

  他不打电话发短信,她也就不找他,比他还沉得住气。

  彭野洗了个澡,已是夜深,他独自走出保护站,拿出手机,摁了一串数字出去。

  他chā着兜低着头,沿着高原上的公路缓慢前行。夜里的风吹得他一身清凉,他踢一踢路边的杂草,耐心等着他的姑娘接电话。

  时间不长也不短,电话接起来,静默了一秒,程迦的声音平静又疏离:“喂?”

  彭野莫名头皮一麻,低下头揉揉鼻梁,慢慢就笑开:“还没睡?”

  “没有。”

  “怎么还没睡?”

  “希望我睡,那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她问。

  他淡笑:“知道你没睡。”

  “……”她那边安静着,过了会儿,彭野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她点了烟,缓慢呼吸,问,“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之前在忙。”他言简意赅。

  他不说,她也不问。只道:“动qiāng了么?”

  他简短地“嗯”一声。

  “受伤没?”

  “没有。”

  她淡淡“哦”一声,不关心了。

  彭野复而唇角含笑,并未出声,可那头程迦问:“你笑什么?”

  “我没笑。”

  “你笑了。”程迦问,“你笑什么?”

  “心情不错,就笑了。”

  “……”

  彭野说:“你换打火机了?”

  “……你耳朵倒灵。”

  “先前的呢?”

  “扔了。”

  “扔哪儿了?”

  “机场,你要去捡?”

  夜风吹着,彭野又笑了一声。他单手摸出一支烟塞嘴里,又摸出火机点燃,那边她听了声音,也不着急,耐心等着。

  两人各自抽着烟,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不久,程迦淡淡开口,有点儿一本正经:“你想我么?”

  彭野低下脑袋,夹着烟的手指戳了戳额头,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说:“想。”

  程迦还他一句:“好样的。”

  彭野差点儿没给烟呛到,咳几声:“你呢?”

  “我怎么?”

  “你想我么?”

  “你猜。”程迦淡淡道。

  “……你这人……”彭野无奈,笑容却只增不减。

  程迦道:“见面了用行动告诉你。”

  夜深人静,每一个咬音嚼字,每一丝起承转合,分明清淡,透过电话却格外暧昧。

  他在长江源,她在长江尾。

  彭野:“好。”

  程迦说:“明天要巡查?”

  “嗯。”

  “什么时候回来?”

  “周末。”

  “那我周末去看你。”

  彭野顿了一下。

  程迦:“怎么?”

  “周末得去南非。”

  “……去那儿干什么?”

  “学习野生动物保护区的经验。”

  “去多久?”

  “一星期左右。”

  “噢,回来再约。”

  彭野笑出一声。

  程迦似乎皱眉:“不约?”

  彭野笑:“约。”

  程迦又问:“你现在在外边?”

  “嗯,公路边。”

  “看得到星星?”

  “嗯。”彭野无意识抬头,望漫天繁星,眼前就莫名浮现起那夜在长江源,程迦白皙的脖颈像天鹅般舒展,微张着口,表情迷醉。

  他不由自主淡笑。

  她于是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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