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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有自己的儿子,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而她的女儿儿子都得听她的,得跪在她跟前行礼,往后还要效忠于她的儿子。

  一个下等嫔御甚至当过奴才的女人,她生的孩子怎么能越过她的三皇子去。

  良妃有些动摇了。

  崔太监一眼就瞧出来了,良妃这个人从前就这样,小事挺聪明大事没主意,要不是自己在后头一直推着她,现在能混成什么样真不好说。

  为了叫她安心给她吃颗定心丸,他又悄悄说了件更隐秘的事儿:“娘娘不用担心,有总堂主在后头运筹帷幄,您只管放心大胆去做就成。”

  良妃吃了一惊:“总堂主不是已经……”

  话出口才觉得不对,赶紧收回来。

  崔太监笑得满脸褶子全凑一块儿了:“您可真是小瞧总堂主了。他是什么人,那是天上神明下凡,区区一个皇帝老儿哪儿是他的对手。这下您可放心了,总堂主有不死之身,跟着他混您还担心什么?”

  这话要叫知薇听了,肯定啐他一脸。这种东西一听就是装神弄鬼,找了个替死鬼背锅,或者原先台面上那个所谓的堂主就是假的。但像良妃这样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却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

  一个明明被处死的人突然活了过来,还能cāo控这么多人做事,足见其能力之大。看来之前倒是她小看青鸟堂了。

  只是为他们干活总不是长久之计,即便自己的儿子真当了皇帝,也就是个傀儡而已。年纪那么小,少不得有人要监国,到时候这江山姓不姓凌还不好说。

  一时间她陷入两难的境地。崔太监看她这样也有点急,立马说起重话:“您要这么犹豫下去,回头吃亏的肯定不是我。总堂主本事通天,三皇子不成器还能有别的,万一哪天皇贵妃生产,总堂主瞧上了四皇子,您可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

  良妃惊吓莫或:“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皇贵妃那个人耳根子一看就软,我看说动她还比说动您容易。我这张嘴皮子也快磨破了,您要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反正宫里就这么点地儿,您同皇贵妃不争也得争。如今您已然落了下乘,再不奋起直追,还有什么奔头。”

  良妃被他三激两激,激起了心头的那点子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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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和崔太监讨价还价一番后,良妃制定了下一个攻击的目标:沈知薇。

  叫她直接去杀皇帝,她现在一是不敢,二是不愿。

  皇帝早不是当年那个初登皇位的青年,经过这些年的政治打磨,他变得圆滑睿智心机深沉,冲他下手胜算太小。更何况她也不像当年那样能轻易接近皇帝,一两个月都见不上一面的男人,哪来的机会冲他的食物里下yào。

  二来她觉得没必要。三皇子太小,目前根本不足以支撑一整个江山,皇帝若死大晋定会落在青鸟堂手里。到时候她和三皇子搞不好就是个死字。就算不死也绝捞不到什么好处。

  他们真当她傻,许她一个愿景,画个大饼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去卖命?给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她从来不稀得做。

  倒是沈知薇这个女人,如今确实该下手收拾了。崔太监再不好,有句话还是说对了,不能等她生下皇子再下手,一切都得提前预备才是。

  她在这个女人身上栽过太多跟头,当年一时心软没把也除掉,由着她一步步坐大,现在竟成了最大的障碍。

  只有叫沈知薇死,她才能安然入睡。

  正巧这段时间皇帝又频繁招太医进宫,给皇贵妃请脉。从院使到傅玉和,一天进出承乾宫好几回,到最后连银杏也有些沉不住气,悄悄同她道:“娘娘,您看皇贵妃是不是有信儿了?”

  良妃气得摔了个碟子:“胡说八道,还不给我出去。”

  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明白,沈知薇只怕是真有了。她天天承宠,只要不是男人,就总有怀孕的机会。再看眼下皇帝那紧张劲儿,不是怀了又是什么。

  只不过没到三个月不好同外头说,所以搞得神神秘秘遮遮掩掩,故作高深的模样反倒叫人一眼看透。

  这下子良妃更觉凄惶。

  原本子嗣是她最大的筹码,可眼看这点优势也要没了。老天爷真是把她逼到了绝路,不出手都不行了。

  到了这会儿她又有点后悔出手晚了。沈知薇一怀孕,身边的人警惕xìng必然更高,下手可就难了。再说杀她也不能用烈xìngyào,总要慢慢来,她有孕后太医天天来扶脉,yàoxìng太强肯定叫人一眼瞧出来。

  一时间良妃又陷入了深沉的懊恼中。

  就在这时,银杏的一句话给她提了醒。那天银杏端茶过来,轻声同她说了句:“咸福宫那边也没什么动静,您说皇上会不会收拾钟嫔?”

  良妃就想,我怎么把这个女人给忘了。那个不擅言辞闷葫芦一般的女人,这些天日子可不好过。

  良妃既可怜她又幸灾乐祸,转念一想又决定去看看她。

  咸福宫从前就没什么存在感,如今更是一片凄凉,良妃一踏进那地界儿就觉妖风阵阵,就跟闹鬼似的。

  底下侍候的人一个见不着,唯有贴身照顾钟嫔的宫女百合还肯露个脸,对她的到来十分惊讶。

  自打乔太监出事之后,宫里再没人敢踏进这里一步。

  皇上面上没说要拿钟嫔怎么样,但底下人心里都清楚,皇上已彻底放弃这块地方。本就是个不受宠的低等嫔御,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能保住xìng命就不错了。也就乔太监死了,若还活着这事儿肯定要闹大。

  良妃也想过皇帝为什么不杀钟嫔,后来觉得大概是证据不足。只凭乔太监临死前的一番话,确实很难将钟嫔定罪。

  这跟当初宣妃的事情不一样。慧嫔死了这么久,突然蹿出个太监来说是奉钟嫔的令杀的人,只怕谁也不能信服。

  再说钟嫔没儿子,翻不起大浪来,皇帝大概也是一时心软。

  但他心软顾念旧情,良妃这一颗心可软不下来。她想去看看好戏,顺便探探口风。这杀人的罪名钟嫔背得不明不白,她就没点怨气?

  百合领着她进了正殿,微微一福道:“贵妃娘娘稍候,奴才去叫主子出来。主子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正睡着。”

  “那就不要麻烦了,我自个儿进去吧。”

  良妃也不客气,抬脚就往卧室走。百合在后面拦不住,只得跟着一道进去。

  一堆开卧室的门,良妃只觉一股*之气迎面而来,知道的里面住的是钟嫔,不知道的还当住着个死人呢。

  屋子里除了钟嫔外还有二公主,正陪在一旁侍候汤yào。她向来话少,喂yào时也十分安静,母女两个相顾无言,怎么看怎么惨。

  良妃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但很快又压下去。杀人大罪,她可不能轻易揽上身。如今也只能委屈她们母女二人了。

  二公主见她进来,赶紧放下yào碗起身行礼。钟嫔在那儿咳嗽,一张脸白得跟纸似的,挣扎着要下床。良妃扶起二公主又赶紧上前劝她:“妹妹别多礼,就这么躺着吧。你病成这样姐姐都不知道,实在对不住你。”

  钟嫔苦笑摇头:“这也不能怨你。我这人平时就安静,现下出了这样的事儿,更不敢冒头。倒还要劳烦姐姐过来瞧我。”

  “什么话,咱们姐妹一场相识多年,我怎么能不管你。你这吃的什么yào?”

  “睡不好,吃点安神的yào罢了。我身子没大碍,只最近着了凉,有点咳嗽。”

  说着她配合地咳了几下,二公主赶紧过来给她拍背。

  钟嫔却摆摆手,示意她下去,甚至连百合也一并撵了出去。屋里只剩良妃和银杏在。钟嫔看一眼银杏,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

  良妃觉得她有话要说,想她一个病秧子也拿自己没辙,于是痛快地叫银杏去外屋等她。

  等人都走后,她才上前坐到床沿边温声劝钟嫔:“妹妹,你不要太心焦,凡事总有转机。”

  “哪里还有什么转机。乔太监死了,临死前还攀咬了我,我现在真是有嘴说不清。皇上本就对我淡淡的,现在更是连面都不见我,也不听我分辩,我哪里还有什么转机。”

  理是这个理,但这话不能从良妃嘴里说出来。如今钟嫔既有这个意识,她也乐见其成。

  这事儿就这么模糊过去也好。

  钟嫔神色萎靡,一看就没睡好。想想她遭受的惊吓,能睡好才怪。良妃刚要再说几句宽她心的话,钟嫔却突然抬起头来,神情里露出几分惊慌失措。

  “姐姐,你说这回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姐姐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自然是没做的,可乔太监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可惜他死了,要不我一定要找他好好对质一番。可现在我最怕的不是这个,也不是皇上,而是……”

  “那你怕什么?”

  钟嫔平日里如死鱼般的眼睛一转,竟显得十分灵活。她越过良妃的肩膀不住地往她身后看,看得良妃莫名其妙,也跟着一道转头。

  “你这看的什么?”

  “嘘,姐姐切莫大声。如今是白日里还好,若是晚上说话声太大把她引出来,可就麻烦了。”

  “她,哪个她,你这说的是谁?”

  “是慧妃啊。”

  良妃吓了一跳,死死揪着手里的帕子。

  “你、你可别胡说。”

  “我没有姐姐。我同你说,这些天夜里我时常见着慧妃姐姐。”

  “那是你发梦了吧。”

  “我也当是梦,可时间一长我觉得不是。每日里天一黑她就时不时会出现,有时说几句有时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别提多渗人了。你说我如何睡得着?”

  良妃被她吓得毛骨悚然,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是慧妃?”

  “当真是她,我与她就住隔墙儿,哪里会不认得她。你忘了我这儿过去不远就是她住的长春宫,那地方yīn气太重。姐姐你刚刚来的时候该路过那儿吧,没觉出冷嗖嗖的?”

  本来没觉得,被她这么一说良妃真觉得冷得慌。钟嫔说得有道理,长春宫那地儿yīn气太重。死了一个刘贵人还有一个慧妃,如今那里空置着没人住,不冷才怪呢。

  “可她为何来找你呢?”

  “想是离得近吧,又或许听说了我最近蒙的冤,想来开解开解我。”

  “那她都同你说些什么?”

  “她说知道不是我害的她,她叫我不要担心。还说会去找那个真正害她的人算账。可姐姐,就算她这么说我还是害怕,我多盼着她能去万岁爷跟关,帮我说道说道啊。”

  良妃手脚冰凉,都不知该怎么回话了。慧妃若真有灵,是不是夜里会来找自己?可过去这么些天了她也没来,是否说明她也不知是谁害的她?

  钟嫔绘声绘色说了一通,可把良妃给唬着了。出咸福宫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还是靠银杏扶着才安然回到延禧宫。

  一进屋子又听底下人来报,说安宁又不好了,发起疯来乱咬人,还拿碎瓷片割人手,闹得屋子里鸡飞狗跳。

  良妃头痛不已,却不能不管,快步去到女儿房里查看空间。刚一进去安宁就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颤抖着声音哭道:“娘,她们来找我了,她们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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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妃身体里的血直冲脑门,真想找个人狠狠揍一顿。

  她扫一眼身边手足无措的宫女们,怒喝一声:“滚。”

  众人皆作鸟兽散,顷刻间跑得干干净净。最后走的那个还悄悄把门带上,屋子里很快就剩良妃和安宁两个人。

  安宁依旧哭闹不休,嚷着叫着非说有人来找她。良妃耐着xìng子问她是谁,她就说是碧莲碧荷姐妹,还和石榴石竹二人。越说越害怕,越哭声越大。

  良妃实在忍不住,深怕叫人全听了去,抬手朝女儿脸上重重甩了一巴掌,把安宁一下子打懵了。

  她一脸惊恐地望着良妃,显然不相信母亲会打自己。

  良妃打过后手火辣辣地疼,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又揉又摸,心疼得不行。

  “儿啊,你别怪娘打你。你这些天实在疯得太厉害,再这么下去要坏事儿。”

  “可是娘,我害怕。”

  “别怕别怕,几个死人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她们若真能害得了你,何苦等到现在。你就是上回落水给吓着了,过段时间就会好的。有娘在这儿,谁也害不了你。”

  说到这里不由又怨恨起知薇来。虽然安宁落水的起头是她自己的宫女红蕉,可实际把她推下去的却是雪容。而且后来听说安阳带安宁去养心殿找皇帝,也是沈知薇出的主意。

  这事儿从根头上找就是这贱/人的错。良妃心里别提有多恨她,真想一刀将她活活捅死。

  好容易将安宁安抚下来,不叫她大声哭喊,只是蒙在被子里小声啜泣。良妃心里不住地叹息,却也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咬着被角,寻找一点安全感。

  那天夜里良妃陪女儿睡觉,本是想给她壮胆安慰她来着。谁成想安宁倒没怎么闹,白天累得筋疲力尽,晚上一沾枕头就着了。可良妃却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安宁说的那些疯话老在耳朵里响,那几个宫女生前的影子也清晰无比。良妃就觉得奇怪,怎么就跟她们站在自个跟关和她对视似的?

  像石榴和石竹,她甚至都没见过几面,可如今却这般清晰,吓得良妃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她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怔怔出神,冷不丁又想起钟嫔的话来。慧嫔是不是真的去找过她?她说要找害死她的人报仇,那她是不是会到延禧宫来?

  杀慧嫔真的只是权宜之计,谁叫她撞见崔太监和银杏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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